谭氏看着报喜的人说什么探花郎还没有回过神。
因为马如建和元西先跑了,马如青自己去看榜了,这些人来报喜,就只有谭氏这么一个主子了。
“老太太,咱家二爷中了探花郎了,老太太,怕给官爷们赏银。”门房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连忙低声提醒。
啊,给赏银啊!
对,是要给的。
谭氏连忙往怀里摸去,身上只有几两碎银,也不知道够不够。
“给各位差爷喝茶,还请不要嫌弃。”谭氏连心道:“小儿不在家中,招待不周这处还请多多包涵。”
“老太太客气了。”几两碎银当然比不得大户人家的赏赐,不过,马探花家境贫寒他们也是知道的,当下又说了一些客气话就走了。
刚走出府门外,就遇上了一个马车。
两行人马差点相撞,好在元西赶紧勒住了。
“三爷,他们是去府上报喜的差爷。”元西听几人说马家是农户,能有几两碎银拿就不错了:“他们好像嫌弃二爷给的赏银少了。”
“问问。”马如建此时心里乐着呢,谁敢小瞧了马家。
“敢问几位差爷打哪儿来?”元西连忙下马车拱手问道。
“去前门儿江府给马探花郎报喜,结果人不在,好在有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兵卒道:“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寻着正主,真正是稀罕了。”
“你们果然是我家给我二哥报喜的差爷?”马如建摸了一下,怀里有一锭银子,这是准备找房子做作坊的订金。
手上的银票是一百两的,想了一想直接将银子递了过去:“我二哥既然不在家,想必还没有给几位差爷茶水钱吧,这儿请您几位喝茶。”
一锭银子,别说喝茶了,就是喝酒也足够了。
几人眼睛都亮了。
“不了不了。”为首差爷连忙推辞:“敢问爷是?”
“我是马如青的弟弟马如建,我们虽然来自乡下,但是有些规矩还是懂的,拿着吧这是喜事,大家都沾点喜气。”马如建就是想要给自家挣口气,不是说给赏银少了吗,那就重新来过。
“不用了,马公子,老太太已经给过了。”有人心里想要,但是还是要假意推辞一番才好。
“拿着拿着,我娘给的是我娘给的,这是我给的,拿着去喝茶。”马如建直接塞进了一个官兵的怀里:“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一锭银子的赏银,元西觉得这个三爷真的是从来不将钱当成钱看了。
他总是那么的大手大脚。
当然,他才兑了几千两的银票,捡到的银子当脚踢。
“如此就多谢马公子了。”几人显然没料到还人意外惊喜,真正是好运气。
估计着,去状元郎江家报喜的人也没有自己几人赏钱多吧。
那老太太其实也不是小气的主,主要是手上没有多的银两而已。
谭氏此时还有点发蒙,问着门房探花郎是什么?
女婿中过状元,她是清楚的。
“娘,探花郎就是今科第三名。”马如建兴奋的声音从院门外传了进来:“娘,咱们老马家祖坟也冒青不烟了,咱老马家要发达了。”
“这孩子……”谭氏知道这数字的排行,第三啊,上千的学子自己的儿子能考个第三名,那就是极好的。
“你又跑哪儿去了,你二哥要去看放榜都没有马车。”谭氏一脸的责备:“你能不能有一个正形。”
“娘……”这话将马如建说得很郁闷,他干的事怎么就没有正形了。
正说着话,门外又有一辆马车停下。
下来的正是马如青。
“娘,如建,我中了探花了。”马如青看名次也是从榜底往上看的,越看心里越没有底。
不对啊,他明明觉得自己做得很好的,怎么就落榜了呢。
“马如青是谁啊?”
“名不见经传的书生?”
“你们呀,太孤陋寡闻了吧。人可是前任新科状元的二舅子,今年新科状元是他的大舅子,你们说还是名不见经传的人?”
……
听到这样的议论,马如青才想起看榜首。
大如鼎鼎的江培然江公子是状元,那是他的大舅子;榜眼罗英才;探花马如青,等等,那是自己吗?
再看一下籍贯,确定了一下没错的,就是自己啦!
太好了,中了探花郎。
马如青一激动都没敢停留,他得赶紧的回家,回头那报喜的人就来了。
“报喜的人早走了。”谭氏一脸的笑意:“我儿真是厉害啊。”
“娘,那您可有给赏钱?”马如青担心自己娘给闹出大笑话。
来探花郎家报喜没有给喜钱,到时候传出去可就贻笑大方了。
“给了,我身上仅有的几两碎银全都给了。”谭氏道:“我当时都是蒙的,好在门房的老伯提醒了一下。”
“二哥,放心吧,他们不仅得了赏银,还是双倍的。”马如建觉得娘眼里只有二哥有点吃味:“我也给了一锭银子。”
多少?
马如青和谭氏都瞪眼看向他。
“一锭啊,我手中只带了一锭。”马如建道:“人家正嘀咕着说娘给少了呢,我听见了怎么也得将这面子给扳正了。”
一锭银子当赏银,还真当自己是大户人家了。
谭氏气得心口疼,她好想一巴掌打在马如建的头上。
“你当这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谭氏道:“咱家还穷着呢,连房子都买不上。”
谭氏和江丽远打听了一下,若是要买一个像江智远这样的院子,少说也得五六千两银子才成。
她就算将马如海挣的,马如建赚的,马如月送的加起来也不到三千两银子,这宅子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二哥,你也觉得多了吗?”马如建觉得自己在老娘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下降啊,早知道读书能吃香当年就认真的去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