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夭折的孩子还少吗。
小到出世就没了的,也有十来岁生个病出个意外没的。
真要留田地,那岂不是让二房占尽了便宜。
“你这么说,那定了亲要嫁的姑娘是不是就不算了呢?”江四老太爷皱眉:“越扯越远了,这帐算不清。”
众人举手表决是按现有人头算还是按预留。
最后只有江二老太爷和兰氏举手要按人头。
兰氏还挺替她侄女想着呢。
“少数服从多数,就按现有人头算,不预留不截留。”江智远道:“二爷爷,众位爷爷,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叫了族中的人丈量土地,登记划分,然后全都挂到我的名下,不用交捐税。”
“智远真是一个能干的。”江三老太爷很欣喜,按现有人头分,他家有十二口人呢,能分不少。
“三爷爷谬赞了。”江智远淡淡一笑:“父亲平生的愿望就是让族人过上好日子,智远只不过将他的愿望再推进了一步。”
江智远推进的这一小步,对江氏族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先说好,这田地,是江昆明江大老爷买的,是江氏族人的,分给你们只是让你们种,并不是你们所有。”江二老太爷板着脸清了清喉咙宣布:“公中留有一百亩田土,到时候需要劳动力耕种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来人做工,否则的话,收回这田土,逐出江氏大族。”
这话虽然有点重,但也具有震慑的威力。
身而为江氏族人,享受着江家的福自然也要为江家付出,却也是合理的。
江智远点了点头,赞同江二老太爷的警示。
“众位宗亲。”江智远示意乱哄哄的江氏族人安静下来,然后高声道:“我江氏族人一定要团结,要奋发向上,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希望大家拿到田地以后好好耕种,发展生产,搞活经济,让家里多些收益,也让孩子们都读书上学堂识字,让我们江家大族多出几个人才,不管是当将军也好,还是入朝为官也罢,江氏族人走到哪儿都不能丢了族人的脸。”
“好,说得好!”江三老太爷事头鼓起了掌。
“二少爷是读书人,就是会说一点!”
“说起读书,族中的先生之前是不用交学费的,现在要交谁还读得起。”
……
议论纷纷之下,江智远也听明白了大家想要表达的。
“既然公中留有一百亩田地,请先生的开支自然就足够了。”马如月悄声道:“这事儿可以提一提。”
马如月就像是一个发动机,只要她一响,江智远就有话讲。
江二老太爷气得翻白眼。
“智远啊,族中的开支足够大了。”江二老太爷道:“请先生教导要给束修这是很正常的,你看看别的村庄,孩子们上学堂还得去大杨镇上呢。我们江氏族人自己有学堂,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收二两束修又怎么了?
当然,这规矩也是因为想要给他设障碍给制定的。
没想到最后自己心软,还是让他得逞了。
“二爷爷,别的村庄也没有一百亩祭田啊。”江智远的意思很明显,拿了祭田不办事,那还不如分出来:“当年父亲让创办学堂也是希望江氏后代子孙能多一份成功的机会,收了束缚就让给大家设了门槛。二爷爷,这门槛得降。”
怎么个降法?
在众人一番商议下,江氏族人的孩子不管男女,从五岁开始人人都要进学堂,反正就是江氏后代不能当睁眼瞎。
至于学不学得好,学到什么程度就看各人的造化。
需要深造的再自己找地方找先生继续学,学得不好的长大了回家种庄稼。
“公中又损失了不少!”江二老太爷已经不能用生气来形容了,只能说他觉得自己这个族长在举人老爷面前完全就是一个摆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至少那时候江昆明还要听我的意见。”
江智远完全就是胡来,独断专横!
江三老太爷听他低声念忍不住好笑。
都听你的,让你一个人吃撑了。
不过,他还真是期待江智远能够挑起如意布行的话题。
可惜的是,等到田地都分完了也没有这个消息。
江智远和马如月也在商量着这事儿。
“是我们的早晚给拿回来。”马如月的意思是这次分田地已经动了他们的奶酪了,吃饭得一口一口的来,别太快。
田地可以分给族人种,但布行呢,不可能也分给族人经营。
马如月就不信江昆明这位知府大人真的那么大方,一点儿产业都没为儿女留存。
所以,布行应该是大房的私产,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江二老太爷霸占了。
“就是和那狗奴才串通一气给坑了的。”江智远想到姓赵的就火起。
“凡事讲证据。”马如月道:“与其你在这儿生气,还不如多看些书本,对了,你什么时候上京城?”
“过了元宵节就走。”江智远突然道:“那可是要不少的盘缠。”
“钱的事不用愁。”让马如月比较愁的是分到手的田地:“按人头分,江家大坝一共有四百多号人,田土加在一起一人差不多有一亩二的样子。咱们家就是六亩,你看看我们,谁会种地?”
她虽然去族中实习了一阵子,可是那都是打酱油的。
“要不就送给人种吧,回头咱们收点租子,够吃就行。”江智远出着主意:“我进京了,咱们家没有男丁,挑抬都不行,这六亩田地是铁定种不出来的。”
与其浪费了,不如送人。
送谁,三房的人倒还不错。
古氏一听连连摇头。
“我们可不能占你们的便宜。”古氏道:“别担心,我们家劳动力多,回头让老头子带着孩子们帮衬帮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