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柳云初带着凤时锦离开了石室,那些孩子们也没有再闹,只是望着凤时锦的背影默默地流泪。
这条通道比来时的更为沉重和漫长,凤时锦每走一路都在耗费力气。柳云初或许不觉得,对于凤时锦来说,他做了这辈子最令她感激和感动的事情。
等出去以后,书房的明媚光线依旧。窗外青灰色的厚重云层里,似乎隐约有阳光流泻下来的迹象。
看来是天要晴了。
窗前的茶几上,正摆放着一壶热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上来的,书房里也没有简司音的影子。袅袅白烟从茶壶壶嘴里缓缓飘起,格外宁静。
柳云初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双手捧着,有些失神地啜了一口。柳云初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凤时锦喝完一杯茶,将空空尚有余温的茶杯放在黒木茶几上,道:“我没事。多谢你今天肯让我来,只要他们还活着就好。我先回去了,劳烦你替我好好照顾他们,等到事情结束以后我再来看他们。”
柳云初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随后柳云初送她出书房,不想简司音却安静地站在院子里,枝头上是沉甸甸的雪,衬得她面上神情越发宁和温婉。她见两人出来,嘴上泛开淡淡的笑意,道:“云初,让我送她出去吧。”
柳云初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凤时锦,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国子学那会子,简司音和凤时锦并不要好,相反还有些小恩怨。
凤时锦淡淡笑道:“那就劳烦夫人了。”她回头对柳云初又道,“先告辞了,侯爷止步吧。”
柳云初也是看得懂一些人情世故的,见凤时锦没有拒绝,便点头道:“那好,你回去的时候小心。”
随后简司音带着她绕过后花园,一路往侯府的侧门行去。走了很长一段路,谁也没先要开口的意思。眼看快要走到头了,简司音忽然停了下来,用不再天真稚嫩的语气看着凤时锦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凤时锦微微垂头表示礼貌,道:“柳夫人也跟从前不一样了。”
简司音淡笑道:“大概这就是生活,一旦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就不得不低头。自父亲去后,云初他一蹶不振就是三年,天天醉生梦死不管不顾,我想这个世上能让他重新站起来的人大概就只有你了吧。”
凤时锦道:“我很抱歉,也很荣幸。”
“大概以前那会子,我想方设法地破坏你和云初,不惜拿我孩子的命逼你们决裂,是真的做错了吧。”简司音道,“但你不要奢望我会因为这次你帮了云初就对你摒弃前嫌,他心里一直有你,所以你还是我的敌人。”
凤时锦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唇角,转头看着简司音,道:“我要是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此烂在肚子里,不会再拿到嘴上来说。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而且还很容易祸从口出。”
简司音愣了愣。
凤时锦又道:“剩下的路你不用送了,我知道怎么走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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