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天气转凉,那样艳阳高照的日子似乎少了起来,时常阴晴不定、捉摸不透。有时便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洗去了汴凉的热闹和喧嚣。
窗外雨帘潺潺,苏徵勤一进来便随手拂了拂衣角上的水珠,然后撩衣而坐。身上带着湿润的气息,如墨的发丝也被淋得半湿了。
他看着外面的天,眸里依旧滟潋如春,道:“走至半路这天说变就变,真是丝毫不留情面啊。”
凤时锦好笑道:“二皇子出门的时候就应该先看看天,现在才来抱怨是不是太晚了。”
“倒也不是抱怨”,苏徵勤接过凤时锦递来的茶抿了一口,道,“这雨下得也好,热了一个夏,洗洗更凉爽,况且能洗去秦楚河畔的血腥气,也是很好的。”说着抬眼看着凤时锦,春风含笑,“能与时锦姑娘一边品茶一边听雨,别有一番风味。”
凤时锦笑了笑,道:“还是二皇子,是个懂得享受之人。”
寒暄几句,苏徵勤便将话头引入了正题,道:“荣国侯的三位副将为了争夺府前军机处统领的位置,在秦楚河畔大开杀戒,为此一共丧生一百三十二口人命,皇上对此极为震怒。”
凤时锦淡淡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事情一了,柳云初也回到了老安国侯从前的位置上。他所缺少的就是老安国侯在时的威望,只要稍加历练,相信这些都不是问题。”
苏徵勤点点头,道:“这些的确不是问题。但他最近对我却颇有异议呢。”
“哦?”凤时锦挑眉,抬眼看他,眸中了无痕迹,“你如此帮了他,怎么他却不领你的情吗?”
苏徵勤眼神似狡猾的狐狸,笑意淡凉,道:“这次你计用得甚好,让他们心生间隙然后窝里斗,让柳云初坐收渔利,只是以一百多口人命为代价,他又能领情到哪儿去呢?”
凤时锦问:“二皇子殿下到底是来夸我还是来责我?皇子殿下只说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却没有明说这个过程时锦应该怎么做。现在效果是有了,二皇子却要说这个过程要不得,是吗?”
苏徵勤道:“我并非说这个过程要不得,只是这些事让柳云初见到了他难免会心生阴影。况且一百多人的命事小,但若是有人用这些人命造谣生事,所积累的民众愤意才是对我不利,失了什么都不能失去民心。”
凤时锦与他对视片刻,仿佛能从他眼里清楚地看见利弊得失。她笑笑,道:“原来二皇子是担心这个。这大可不必,任脏水如何泼也泼不到二皇子身上来吧,杀人的可是荣国侯的人,要臭名昭著的也是荣国侯。二皇子自始至终都不曾插手,与这事有何干系呢?你若觉得我做得不好,那下次不要找我就是了。”
苏徵勤沉默良久,然后翩然一笑,道:“我怎会觉得你做得不好,相反,我却觉得你这样的小狠毒可爱得紧。是,接下来应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太子和荣国侯。但柳云初那里,我到底不想和他撕破脸皮,往后还有用得着的时候。”
凤时锦勾了勾嘴角,道:“这个二皇子请放心,他只是一时不能接受罢了,等想通了便好。况且我和二皇子站在同一阵线上,他更加不会有理由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自从经历了府前军机处的这一血案之后,荣国侯一度气势萎靡,连带着太子都无什么动静。相比之下,二皇子迎刃直上大放光彩,更加博得了皇帝的好感。他加紧了速度清洗朝廷里太子的党羽,架势和威望竟有一度超越太子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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