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板已不能阻止大家上船,他感觉船只摇摇晃晃,莫说每个房间挤满了人,就连甲板上也比肩接踵站无虚席。他面色煞白,被恶民用刀逼迫着扬帆起航。
码头上还有一些老弱的难民,船实在装不下了,因而他们没能顺利登上船,只能眼睁睁看着船只航离了码头。
阳光有了些明媚晃眼的味道,新抽出来的柳絮如烟,在河边随风轻轻地飘。
那风亦拂起了凤时锦破碎的衣角。她转头去寻找,行囊里的东西被那些恶民翻了个遍,衣物撒得到处都是,被一只只脚印踩得很脏了。但是凤时锦却没能找到三圈。
她有些着急,胡乱抱起行囊便四处寻找。终于在边角的几株常青藤角落里找到了那只瑟瑟抖动的毛球。它被吓坏了,任凤时锦怎么哄它就是不肯出来。
凤时锦看见它的后腿好像受伤了,血迹濡湿了周边的毛发,急得满头大汗。平时三圈挺听话的,但也有发倔的时候,一旦倔起来是软硬不吃。后来还是君千纪蹲了下来,对里面的三圈伸出了手,道:“三圈,过来。”
三圈动了动身体,总算舍得往这边看来,它瑟缩了片刻,然后蹬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跳了出来。
凤时锦一把将它抱怀里,看了看它的腿,可能是于混乱之中逃跑时不慎被刮伤了,后腿那里有一道口子。凤时锦连忙扯下身上一块碎步便把它的伤口包起来。
“千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凤时锦和她怀里的三圈一齐看向君千纪,茫然无助的样子。
君千纪看了看渐渐驶入江河影子变得模糊的客船,道:“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吧。”
凤时锦看见他脸上有於痕,不由心疼,伸手往他脸上碰去,抽气道:“疼不疼啊?”
君千纪一把截住了她的手腕,放在掌心里,那皓腕之上只见有一道细长殷红的血痕,凤时锦连忙伸手挡了挡,不想被君千纪看见。她另一手拿着那串晶莹剔透地紫晶手链,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我是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些人把这个抢了去的,这是你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你看,还在我这里呢。”
君千纪却没有看,只是凝视着凤时锦的手腕,道:“抢了便抢了,我再扎一个更好看的给你便是,你是不是傻,为了这个连命都不想要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多余的布条把她的手腕也包起来。
凤时锦却笑得更为灿烂,道:“意义不一样啊,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生辰礼物。”
后来君千纪牵着凤时锦,带着三圈一起离开了码头。
淮南的码头是沿河一带许多城镇的水路聚集地,这码头如此宽阔,整个淮南地区的水运都需得在这里上下,可见其规模之庞大。照理说,这样的地方平时也应是十分繁华的。
可如今,这里除了恶民难民,基本上什么也没剩下。没有货船在这里上下货,知晓此地状况的客船亦是绕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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