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宁没有料到凤时锦会突然有此一言,顿时瞳孔扩大,面色煞白,道:“你在胡说什么……”
凤时锦凑近她,细细观摩她的神情,声音幽幽道:“看你这样慌张的反应,就知道孩子的父亲不是苏顾言了。还好我今日是代你去了宫里,如若不然以你的性子,午宴过后贤妃找个借口支走了苏顾言,让你偷偷摸摸去那狗皇帝的床上伺候他,你也一定会忍辱负重去的对不对,因为一切都是为了苏顾言。”
话音儿一落,豆大的晶莹泪珠从凤时宁的眼睑滑落在脸上,她显得无助而可怜,问:“苏顾言知道这件事吗……”
凤时锦道:“他要是知道,此刻就不会我回来了他还一个人在宫里。从今天看来,他根本无法保护好你。”
凤时宁手指紧紧攥着被角,哭得隐忍,若不是凤时锦将这件事血淋淋地摊开在她的面前,她想她这辈子在凤时锦面前都只会是高傲地抬起头,而不是这般狼狈卑微。眼角的泪簌簌往下掉,凤时宁道:“他无法保护好我,我落得如今的下场,你想要看我们的笑话,你就尽情嘲笑吧。”
凤时锦抿唇,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嘲笑你么。”
凤时宁依稀抬起迷蒙泪眼,又哭又自嘲地笑,道:“我知道你有和恨我,正如我有多恨你一般。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一旦苏顾言也知道了,便是将我打入死地,我再无翻身的机会,这样你不是很高兴吗?你赢了,你是胜利者,你可以嘲笑我羞辱我,但我绝对不需要你同情我可怜我!”
凤时锦嘴角泛出一抹笑,细看之下略略有几分苦涩,她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根本不屑嘲笑你羞辱你,你也不值得我同情和可怜。你的确是除了苏顾言,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连你自己也丢弃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就让你一直拥有他,我也想看看,你为之付出了一切的人,连你母亲和妹妹你也不要了,连你自己也不要了,到最后你们是否能够到白头。”
凤时宁缓缓闭上了眼睛,默默哭泣。半晌过后重新睁开眼睛,凤眸被眼泪洗得透彻清明,她含着泪光倔强地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和顾言好好走下去的,绝不给你任何看我们笑话的机会。这是我自己要选择这条路,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了他,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我们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床头的那碗药放凉了,只剩下最后一缕幽弱的热气,宛若凤时宁最后的挣扎和不甘。她才想起了来还有药没喝,便固执地够着身体去端那碗药。只是才将将一端稳,还没来得及凑到唇边喝下去,凤时锦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看见凤时宁这般模样只觉得心头有股无名的火气,扬手就把她手里的那碗药给掀翻在地。
药汁洒在了地毯上,浸出了颜色略深的药渍。药碗的地毯上咕噜晃了两下,就歪倒在旁。
凤时宁问:“你干什么?”
凤时锦回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要是真想和苏顾言一直好下去,你就不该要这孩子。为什么还要喝安胎药?以后等孩子出生了,你每看见这孩子叫苏顾言一声父亲,你便要痛苦一次!你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只要它存在,迟早有一天苏顾言会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坚持把它生下来?”
凤时宁道:“我必须把它生下来!只有这样,皇上看重这个孩子,才会看重苏顾言,这样才能保他不受苦……”
凤时锦怒极冷笑道:“狗皇帝看重这个孩子么?他若看重他的孩子,你是他儿媳,岂会对你做出这样的禽兽之举?你把它生下来,狗皇帝不但不会看重,反而会时时刻刻忌惮你,你以为他会允许这丑陋的存在,当真想要你肚里的孩子?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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