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侯道:“臣记得不错的话,国师的徒弟正是当日从臣府上被赶出去的人,因弑弟而罪大恶极满身煞气,臣一时恻隐之心才留她一命,不想今日摇身一变变成国师的弟子,还在此等场合堂而皇之地大放厥词,是为不祥之人。国师收徒无人有异议,但收徒不谨慎,当心一日变成祸患!”
一席话一出,憎恨凤时锦的人暗自里觉得爽。凤时昭更是满脸喜色,她没想到她父亲竟公然找凤时锦的麻烦。她在后头拉着凤家主母的手,悄声幸灾乐祸道:“这样一来,看她该如何收场。”
凤家主母道:“你父亲也不完全是不顾着我们的。”
可就荣国侯来讲,若凤时锦当真是祸患,晚除不如早除的好,能将他荣国侯骗去国师府耍得团团转,又在这样的场合时间说出滴水不漏的话,迟早都不是省油的灯。
凤时锦当着皇帝的面不仅没恼羞成怒,反而眼圈一红便挤出两滴眼泪,抽噎了两下楚楚可怜的样子,倒叫皇帝来了兴趣。
皇帝问:“国师家的小徒,你为何而哭?”
凤时锦跪道:“今日乃皇陵祭祀,是个庄重而肃穆的日子,请皇上恕罪,只是草民实在为荣国侯感到伤心。”
“荣国侯”,皇帝拉长了尾音,“又有何好让你伤心的?”
“草民不敢说。”凤时锦道。
“你且说来听听,朕赦你无罪。”
得了这样一句话,遂凤时锦如实道来:“皇陵祭祀乃国家大事,荣国侯宣兵夺主,却在此皇陵圣地讲起自己过往的家丑,此为一悲”,荣国侯一听当即面色就是一变,凤时锦继续道,“说及过往家丑,草民的确出自他凤家,可弑弟一事尚未交由大理寺查明真相便逼死草民在荣国侯府名如草芥的母亲,此为二悲;草民被国师收养为徒时早已被赶出家门,正是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荣国侯若是觉得草民为不祥之人,则荣国侯自身便是不详之根源,此为三悲。故而草民觉得伤心,留下眼泪。”
凤时锦话一说完,荣国侯便屈膝跪了下去,道:“此女妖言惑众,将来若继任国师岂非是天下遭殃,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还请皇上明察,将此女诛除!”
凤时宁站的地方靠后,看向台上的凤时锦时,只看得见一抹青灰色的身影,远远地遥遥欲飞似的。但是凤时锦的话却清晰无误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面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曾经的孪生姐妹,相互依靠的母女情深,现如今那些话被凤时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让凤时锦觉得有几分心惊,又有几分物是人非的凉薄。除了苏顾言,她也和凤时锦一样,憎恨害死母亲的凶手,只是她不如凤时锦这么有胆色,这么多年来都一直做着缩头乌龟,并且相安无事着。她依旧是凤家名义上的二小姐,这么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有时见了荣国侯还送上三分敬意。而荣国侯也因凤家有了一个四皇子妃而面上多了几分光彩。
君千纪这时淡淡道:“吉时无多,请问皇上祭祀大典可要继续下去?”
君千纪一句话将皇帝快要走偏的思绪又拉了回来,不管什么事都没有眼下的祭祀大典重要,皇帝对荣国侯已有不悦,显然凤时锦在他那处也讨不了什么好,两方都不过是哗众取宠,让台下的众人平白听了八卦而已。皇帝道:“国师家的小徒也是荣国侯的亲骨肉,荣国侯这是想要大义灭亲吗?”说着就挥挥手,不耐烦道,“好了这些事留到以后再说,祭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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