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人一兔就重新回到了凤时锦的院子里。君千纪抬头愣了愣,见房间里的灯这会子还亮着。
君千纪在院中顿了顿,还是上前去叩了两三声房门。只是里面却毫无答应。
这时三圈又开始刨窗棂了,君千纪闻声侧头看去,见它又从窗扉的缝隙间一点点挤进去。君千纪移步过去,推开了那扇窗。里面柔和昏黄的光线流泻了出来,映照在他的身上。
微微凌乱的发丝落在肩上和衣襟旁,英俊的面庞亦呈现出淡若鎏金的深黄色。
君千纪抬眸往里一看,见房间里空空如也,床榻上也无半个人影。他目光移去了屏风后面,那里是凤时锦洗浴的地方,安放着一只供她沐浴的浴桶。浴桶里无半分热气溢出,然君千纪看见隐约间那里面躺着一个人,头正懒懒地歪靠在浴桶的边缘。
君千纪推开窗扉的声音,如若凤时锦是清醒的,她不可能没听见。但是她却毫无反应。
君千纪唤了她一声:“时锦,你在里面么?”
凤时锦还是不答应。继而君千纪便翻窗跳进了她的房间里去,衣袂翩跹,动作潇洒而流畅。想来三圈半夜里去刨他的门并把他带到这里来并不是没有原因。
果真,当他走去了屏风后面,看见凤时锦正躺在那浴桶内,仰着下班斜歪着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君千纪皱了一下眉,伸手入水探了一下水温,发现居然是凉的,眉间褶皱愈加深邃,轻轻拍了拍凤时锦的脸,道:“时锦你醒醒,醒醒。”
凤时锦依旧没有反应,但是那手掌触碰间,君千纪又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到她额头滚烫。君千纪手指微曲间有些迟疑,因凤时锦水下的身子隐隐约约,却是真的光滑湿润、不着一物,凤时锦已不是当年的小女孩,她的身子如别的龄少女一般发育得日渐成熟,而君千纪同样是一个成熟的男子,毕竟男女有别……
可这样的迟疑只短短存在了片刻,君千纪便俯身双手伸入水下,那袖袍漂浮在水面上被浸湿,他双手搂住了凤时锦的身子便将她从浴桶里捞了起来,和她的脸颊相比,凤时锦的身子却凉得厉害。
比起男女有别来,还是她的性命安危更加重要。
君千纪起初垂着眼帘,待凤时锦的身子从水中起来时,眼光一时不慎落在了她的身上,面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色,眸光似染了红霞一般又飞快地撇开,他匆忙抱着凤时锦从屏风内侧绕出,然而双眼居然不知道该往何处放,没看眼前,导致屏风的棱角磕碰在了他的额头上,出现一个深深的红印子。
可能他这辈子都没犯过这么慌乱的错误。大晋国的子民们都以为国师大人清风道骨、清心寡欲,实则红尘三千丈,他不是六根清净,并不能做到心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