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右向四十五度多一点的切变,在韦慈儿的指挥下,整个舰队从气势汹汹地进攻,毫无窒碍地转换到了有序的撤退步伐。
就是花妮在光幕中看到了这幅干净利索的图影时,也足足愣了一刻钟。依然没有看出,韦慈儿下一步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想干什么?”师渔显然更不可能马上看明白,韦慈儿的用意了。只是他的脸色更加不高兴起来,他急切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她想干什么?她这样做,会把花叶舰队全部送进坟墓的!”
在师渔近乎咆哮的喊声中,花妮微微皱起眉头,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在因为师渔不礼貌的喊叫而生气。还是她也像师渔一样,对韦慈儿明显违背了自己命令的作为,而酝酿着更激烈地情绪。
“花妮姐!你不可以再置之事外了!”师渔轻轻摇动着花妮坐着的椅子。“你要是再这么纵容她的行为,我做为府事委员会的一份子……”
“你要做什么?”花妮的眼角微微上扬,注视着师渔已经完全通红的脸膛。
“我会行使弹劾权的。”师渔脸上的神情明显犹豫了一下,只不过这个时间极为短暂。短暂到花妮都没有来得及继续问些别的,他便神情坚毅地回答道。
“远水解不了近渴吧?”花妮在师渔的脸上,看到了他的坚定,语气就变得缓和了下来。“你即使行使弹劾权,关于战场上的临时决断事宜。我想我的解释,也会更有力些吧?”
“不错。花姐的话肯定会取得府事委员会的信任。但是如果加上一只舰队的损失,和这些并不是那么经得起吹毛求疵的指挥,还有我这份人言并不太轻微的弹劾,怎么也会让这位韦大代理舰长,离开这个位置吧?”师渔从花妮的椅子旁走开,坐回到另外一张椅子上,神色平静地看着花妮。
“你这是打算威胁我吗?”花妮的脸上,浮现出一副不太自然地笑容。
“不敢,我什么时候也不敢威胁花妮姐。我只是在讲一个道理,道理在什么时候总是都能讲一讲的吧。”师渔轻轻地靠着椅背,直视着花妮看过来的眼睛。
“不错!这两年的历练,还是多少有点收获的吗!”花妮冲着一脸严肃状的师渔,点了点头。“那支舰队对你很重要?”
“是的。”师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它就是我这两年全部的心血。也许不仅是心血,还有我这两年几乎全部的感情。”“所以你很在意?”花妮极快地追问了一句。
“是。”
“这样,你就可以撇开对这群家伙的责任了吗?”花妮忽然眼神凌厉地盯着他问道。“我并没有担负着指挥的职责。”师渔微微一愣,还是很快地回答道。“所以你就可以随意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你也觉着我做的事情是……”
“不要给我扯!谁给你的权力,可以在战事发生时,质疑甚至违抗军令的资格!”花妮的神情似乎依然平静,只是说出的话。让师渔不自禁地感觉到了重重压力,扑面而来。
“这是我做为府事委员的职责。”师渔辩解道。
“府事委员的职责?那你回夏兰星去行使!回大背猴行使!这里没有府事委员的位子!”花妮慢慢从椅子上站起,一脸冷漠地看向师渔。
“花妮姐!”
“你还是叫我花妮或者老花吧!我担不起一位府事委员叫我姐。”花妮径直从师渔的身边走开,来到一块光幕屏的旁边。把即时侦测图影调整到了最大。
“花……,令主。我只是想表达,她这样的决定让我很失望!”
“你也让我很失望!”花妮猛然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师渔。“我不知道你心里现在打着什么盘算。我原本以为,在外面的历练就是不能让你练达市井人情。最起码也会让你的眼界开阔一些吧?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你看这样的资料?”花妮的手,指在桌面上的那块光幕板前。“你难道就看不出来一点危机吗?你两年来的心血、感情,哼!我怎么会走眼到了你身上!”
“不就是一个可能疑似为界外生物的侵入吗?就算是真的,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还少了吗?我们也完全有能力把它们消灭干净!”师渔在花妮的逼问下,脸色变得一点点地难看。一点不像他刚刚上船时的轻松惬意。
“完全消灭干净?哈哈……,看来你不仅眼界没有开阔。这自大的性子,倒是练达的越来越炉火纯青啦!”花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过的神色。有点意外地打量起师渔。“姐,我那不叫自大。如果说以前我还有点认不清楚自己,认不清楚却其山府是什么。但是这两年在天狱,我看得非常清楚啦!”
“你看清楚了什么?”注视着师渔有些得意的神情,花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看清楚了我们却其山的真正实力!以前我觉着联邦政府、普兰托帝国都是咱们不敢招惹的庞然大物。艺府、海城学院,甚至红伞科技、黑木耳数体,都是我们不可以轻易招惹的可怕存在。但是现在我知道,我们比他们强悍太多了。联邦政府和普兰托帝国确实是庞然大物,但是他们都不是像我们这样,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整体。他们的内部早就七疮八孔,他们的头领各各勾心斗角,全有自己的小算盘。就是普兰托这样世袭的血统论国家,也早不是铁板一块。而我们却其山,有羊角星域最强悍的舰船技术,拥有最强大的武器系统。我们只要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