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何之粗鄙若斯!”绯日籍文的脸已经很是扭曲。手中的长鞭不由得就指向了牙雀。“嗨!这就对了嘛。啰啰嗦嗦地那么久,你就不觉着烦嘛?”牙雀长赞一声。抽出腰间的流圆刃就纵身跳出。“姑娘,你怎么能偷袭?”绯日籍文流畅的鞭法,在面对牙雀突然到来的攻击时,也显出了很高的水平。他还有功夫质问牙雀。
“武器都拿出了,就不要废话太多啦!”牙雀挥舞出的刀势,已经和自己的身体浑然一体。无论绯日籍文的长鞭怎么变化走势。总是被挡在一片刀光之外。绯日籍文鞭子挥舞的幅度越来越小。而攻击的方位也缥缈难寻了起来。他的整张脸已经被汗水浸透,面红耳赤。可是再看鞭影中的姑娘,身法越发的灵动。她甚至故意游走在绯日籍文鞭影的最密*处,不肯躲向过远的地方。这一方面让绯日籍文的攻击威力加大了许多。另一方面却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正在草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身上的时候。突然插进了一声大喊。
“喂!你们在比武招亲嘛?都看得这么起劲?我来了都没有瞧见嘛?”一个听着略显粗豪的声音。把教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绯日籍文手中的长鞭紧抖了两下。身子疾向后退了几米,和牙雀拉开了距离。眼睛直直地看向那个喊话的人。“二弟今日怎么有功夫来此?”“二哥。”绯日小礼转过身看向那个缓步走过的男子,绯日臣光。他今日倒是没有戴他的那顶流黄冠。只是还是一身白衣白袍,看起来倒是很清秀。
“听闻大哥今日要来妹子府上寻事,我就眼巴巴地赶来了。没想到居然能看到大哥亲自出手。这风采不减当年啊?只是这鞭子我看起来,没有当年在湖边砸鸟窝来得有准头了啊?”这位绯日家二公子的出场,牙雀倒是觉着有趣。只是看他不时闪动着的眼神,牙雀就知道这家伙怕也是位,挺会装的主儿。就是不知道要是和安多放在一起,谁能装过谁?“胡说什么!”绯日籍文的脸色,在这位绯日二公子臣光到来后,变得很是严谨了起来。没了刚刚牙雀觉着腻烦的雅痞子味。人倒是显得正经了很多。
“大哥今日难道不是来此寻妹子的事的?”“胡言乱语不知所谓!我奉父王之令,要请小妹进宫议事。”“请就请呗,带这么多的阿猫阿狗来干嘛呢?来人!”“有!”两队身着青衣,手执短刀的汉子,呼啦一声就把草场这片地儿围了起来。“二弟好威风啊!怎么,你这是要把哥哥抓起来嘛?”“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宋八尺!你是不是越活越傻回去了?没看着大殿下在这儿嘛?”“八尺见过大殿下!”一个汉子手拄长剑,单膝跪在牙雀不远的地方。
“滚!谁稀罕你行礼了?大殿下没见过行礼的是不?”绯日籍文索性把自己的脑袋完全扭向了一旁。跟本不拿正眼看,自己这位一贯喜欢演戏的二弟。“去,把大殿下的卫士礼送回府。我陪大哥今日在此不醉不归!”“二公子?”宋八尺皱眉看向绯日臣光。“有话就说!怎么地,见着大殿下,激动得连话也不会说了嘛?”牙雀就听着不远处的绯日籍文不停地,长长呼着气。
“小子预备不周,今日没有带酒。”宋八尺面露难色。“滚去做你的事去。大殿下在这儿,还要你备酒嘛?你备得起青虹饮嘛你?有多远滚多远,别耽搁我和大哥饮酒!”“你,还有你们都滚远点!”绯日臣光像是说到酒,立刻就醉了一样。指着绯日小礼和她身后的人大声地喊着。
“不行!小礼不可离开!父王要见……”“哎……,大哥不是我说你。你从来都是这么拿根鸡毛当令箭。父王是让你把小礼抓回去的嘛?”“这怎么可能。父王是让我来请……”“那不就是了。你来请人家不愿意去,一拍两散多好啊?走走,喝酒去!”“你不要拉扯我!不然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啦!”“嗨!咱们那点情分念不念得有什么关系。你爱念不念!”
“家伙什儿都放下!站好了别乱动!”远处那个宋八尺领着的一帮人,已经和绯日籍文带来的人围在了一块。双方的人都挺着身子瞪着眼,互相推搡着。“一帮矬子就会使刀了吧?”“你会说人话嘛?一帮狗腿子!”“你说谁狗腿子?”“你说谁矬子呢?”推搡的活动立刻就升级到拉扯。几人倒地后,拉扯的动作也就变成了挥拳。接着脚也很快上去了。几百人很快就在草场上,表演起了群殴。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姑娘家的,就喜欢看人打架斗殴是不?”绯日臣光的手忽然指着岿然不动的牙雀,大声地吆喝了起来。“还不快带着你家小姐,回去呆着去!”牙雀还没什么动作。身后的公长助就拉了她一把。一帮人向那两面墙的山城里跑去。“绯日臣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绯日籍文看着自己带来的一帮人,很快就被那帮流氓一般的家伙压倒了一片。躺在地面,脸上大多血泪横流。仅剩的几个还站着的人,也被对方三五成群地围在了中间。他手中紧握的长鞭,在身旁挥舞了两下,还是没有向绯日臣光甩去。
“你自己去向父王交待!”绯日籍文狠狠地把长鞭抽在了地面。目光凶凶地望着绯日臣光。“我可以走了嘛!”“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请您喝酒。您要是不愿,我可不会像您那般强逼别人答应的。”绯日臣光笑嘻嘻地向绯日籍文拱了拱手。绯日籍文气呼呼地领着自己身后那帮,已经没有几人可以正常走路的下属离开了教场。
“二公子,您这下可是把大殿下得罪惨了。”宋八尺望着那帮走一步三摇晃着离开的人。似乎有点担心。“该来的,早晚都会到来的。我们躲是躲不掉的。”绯日臣光的脸上,没了刚刚嘻笑的样子。一脸的沉重木然。“再说我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妹被这货抓走。你们加紧防备吧。”“二公子,宫里……”“先不要担心那个人。小妹这次还没有落在他的掌握中,他总是有着三分的忌惮的。”
“可是我们这次怕是去不成上书院了。卫队里好多人一直是盼着的。”宋八尺有些失落地道。“是啊!我们身边连个知兵的人也没有。当初小妹送来的那个前燃大哥要是留下了就好了。”“那公子当初为什么赶他走。我们兄弟私下里还是挺服他的。”宋八尺完全搞不明白,自己的主子这是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他是小妹的人。虽然来的隐蔽,可终究是挡不住有心人的探查。我怎么能让鹰卫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成为某些人的靶子呢!世间的事总是这样难以两全齐美!”绯日臣光似无限地伤感惆怅。“那能不能借西家的人来。毕竟公子已经和芷芫小姐……”宋八尺嘿嘿地笑着。“净说些混账话!”绯日臣光的脸红了红。“那西银精似鬼一般。不说我还没有被赐婚。就是芷芫真得嫁过来的那一天,他们西家也不会贴得太近的。”“那这回要是大殿下的人被送去的太多的话。我以后应付他们会更吃力的。”宋八尺极其的担心。
“但愿小礼的心结能够解开。这样我们就能少受点罪啦!”“公子是说小姐?”“哼!那云书院本就是当年娘留给她的。公长助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我不信他当年送出去的的时候,没有留些后手来。”“那我们……”“也不要期望太高了。毕竟小妹的心性素来不喜争斗……”绯日臣光长叹了口气,也向教场外走去。
绯日小礼有点失魂落魄地回望着城下,看着那两个慢慢消失的身影,一点点地淡出了自己的视线。有些无力地靠在城墙边。
“伤心呢?”牙雀晃悠悠地踱至绯日小礼面前,随意地问道。“他们以前对我都很好很好的,吃的玩的总是让我先挑。”看着她神伤的样子,牙雀长叹了口气。“所以呢?”
“我不想让他们伤心。在很小的时候我就下过一个决心,我们一定要开开心心地长大。”绯日小礼神色茫然地看着牙雀,很快又把眼睛投向了远处。“呃,没人想要不开心的事情。这怕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情。长大了有人就会变得这么操*蛋的!就算你不惧自己难过,忍受了所有,可也不该看着他们犯错。”
“什么意思?”绯日小礼显然没有听明白牙雀的话。“如果不能两全其美,看他们伤心难过,总比看他们犯错好。你要知道有时间难过,有时候也是一种奢侈的事情。”牙雀淡淡地回道。“那样至少还活着。”
“你是说让我和他们一样吗?”绯日小礼脸色为难地望着牙雀。“不够准确。”牙雀轻轻摇了摇头。“你要打败他们,然后看着他们老老实实地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或者说看着他们做你想让他们做的事情。没有这个打算,也许你选择逃避也不错。”听着牙雀似乎毫不负责任的话。绯日小礼更觉着自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她不想像他们那样。
绯日堡的王宫,像极了这座城。熟悉绯日堡城的人,走在这座王宫里,都会生出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王宫的城墙用得是和外城一样的绯石。只是块更大些,面更光滑些。就是王宫里的路面也大都是和外城一样的青条石板铺出的。没有王宫中常见的精美奢靡。这里的线条处处彰显着硬朗不羁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