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做什么?”看着自己面前乌压压站着一片,老老少少的身影。绯日小礼有些无助地望向公长助。这一早起来,还没有梳洗就遇上了这阵仗。绯日小礼心中甚为不喜。“小姐,我们被赶出来了。不是走投无路,我们也不会来打扰小姐啊!”“你是何人?起来说话。”“我是沐元林,是大夫人的近卫长。”绯日小礼看向公长助。
“小姐,他说的是。沐元林是大夫人身边的最后一个近卫长。他家的枪法和雷家的骑枪并称为步骑双枪。在我们绯日堡是出了名的。”公长助赶紧捡出些紧要的,想把事情尽快说清楚。“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着急地赶过来?”
“他们把礼苑占了!”沐元林半跪在地上,涕泪横流。“谁?”一向沉稳淡定的公长老头猛地站起,大声呵问道。“古自平带着卫队里的一些人。还有很多从没有见过的人。”“小姐,前燃在外面求见。”一个小厮快步跑了过来。“让他进来!”绯日小礼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不止是因为礼苑被人占了,还因为领着占它的人前一天还是自己卫队的头领。“小姐!”前燃几乎是连跑带跳地进了前厅,抢步跪倒在地上。身上染着一片片血红的东西。一条胳膊吊在胸前。
“这是怎么了?”绯日小礼早已失去了平日的淡然。着急、烦躁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小姐,古自平领着人占了礼苑。小姐快带人走!”前燃面色狰狞,一双赤红的眼睛却像聚不了焦一般,四周晃动着。“他占便占了,我走什么!我哪儿也不去!他还有胆杀到我府上不成?”绯日小礼的胸口,被无奈和一股莫名的愤恨压得快要无法喘息。“他带得有求鸟营的人!”前燃膝行前移,想要靠近绯日小礼,却被公长助拦了下来。“老前,你就在这说清楚便是!不要再往小姐身前靠了。”“公长先生!你这是何意?”“我素闻你与古自平往日交情甚嘉。说出来也不怕你多想,这个时候我是不怎么信你的。”
“你!哼……!我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会一直把他当做好兄弟。也不怪公长先生此时疑心。可是你快些劝小姐赶紧离开这里!”前燃跪坐在了地上。“以古自平的心性,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决不会整出这么大的动静的!求鸟营的人肯定给了他什么承诺。”“这个倒不劳烦你老前操心了。小姐虽然名分上什么也没有了。可这府上也不是什么人说欺就能欺上来的。”
绯日小礼呆呆地听着下面几人喋喋不休的争吵。像是他们争的事情,都不关自己什么事。到底说了什么,她居然一句也没有听进心里去。她想起了儿时那些有趣的事情。大哥、二哥,有时还有父亲。他们经常一起凑过来,想尽法子逗自己开心。有些事,到现在她还记得特别清楚。那年暖风刚刚吹到绯日堡,宫里的水塘边还结着薄薄的冰。她因冬日里的风寒得了一场病。错过了那些日的雪,也错过了在冰上玩耍的时候。
刚能从床上起来,她便嚷着要去塘里滑冰。可是看着塘中早已经化开的冰层,她便是一脸的怏怏不乐。一整天都没有笑过。第二天的一早,她还躺在床上。窗外就传来大哥和二哥,跳着脚向窗里看,又不停地向窗里喊自己的声音。“小礼快点起来了,我们可以去滑冰啦!”听到这个自己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她以为是晚上的寒气把塘面又结上了冰。来到了塘边才知道。原来塘边的广场上,被人用冰铺满了一层。大哥和二哥,一人手中举着一块冰,也不嫌冷。就那么得意地看着自己笑。后来绯日小礼才知道,那是大哥看着自己不开心。和二哥商量好的,他们在天还黑乎乎的时候就起来,从水边捞出了冰铺满了广场。这害得他们的手,在春日里生满了一手的冻疮。
别人不知道求鸟营是什么来路,她怎么会不知道。那是她小时候喜欢小鸟,经常缠着两位哥哥去掏鸟。大哥便想尽了法子,找出各种人而成立的一个抓鸟的队伍。因为大哥能找到的人,大都是身边的卫士。时间长了,这些给他抓过鸟的卫士。便都被他赐名为求鸟卫。‘大哥,你终于不再为我抓鸟,而是来抓我了嘛?’绯日小礼的情绪非常的失落。
也许一直以来的退让,也是不忍心面对这些事情吧。她总以为她看开了名利,也不在乎权势,终能脱身于这些烦恼之外。在她隔天差五就要遇上一起刺杀的时候,她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惹上的这些祸事。她以为这世间的一切总是要循个原由的。所以这些年,她总在找这些事情发生的因果。可是她从没有找明白过。她没有想明白,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只因别人的一句话,就赶过来杀自己。她也没有想明白,那些小时候看着都可爱的人,为什么也都想赶过来杀自己。连自己的大哥也想让自己死。连那位高高在上的人,也不在乎自己就这么死去或活着。
“小姐!”厅里所有的人都等着她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可现在她只会发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她觉着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捉摸。自己什么也没有看明白,什么也没有做好。原以为这么让下去,他们终会明了自己的心。自己不会争什么大夫人留下的东西,更不会在意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可是让到现在他们都还是不明白自己嘛?这有什么好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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