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
月色下,她看不到顾九卿俊逸的脸上那么不屑一顾的冷然。
再次到村南的茅草屋,隔了老远,茅草屋里面有一星亮光,应该是徐文还没有睡觉,显然,是点了油灯在等顾九卿。
到了茅草屋门口,顾盼停了下来,顾九卿诧异看向顾盼。
“我能不能进去?”顾盼小心翼翼地问。
顾九卿鄙夷瞟了她一眼:“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然后兀自推开了茅草屋的门。
徐文抬头看到顾九卿进来,想要爬起来,可惜身上的伤势太重,最后也只是坐了起来。
顾盼觉得小叔一点都不像白天那么不近人情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
“九卿来了?”
“嗯。”
“小叔。”顾盼打招呼,完全被徐文忽视,就跟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顾盼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小叔虽然不再尖酸刻薄,说话也不再戾气满满,但是对她依然冷漠。
“你身体多久能好?”顾九卿语气淡薄,不像关切,倒像是询问。
徐文回道:“耽误不了给你授课。”
“那便好。”
顾盼觉得顾九卿和小叔就是两个毫无感情的动物,你来我往之间没有任何亲情,反而都是一些恭敬的说辞。
“小叔身体还没有好,就不能等一下?”顾盼多嘴说了一句,亏得她刚刚还以为顾九卿是来看望小叔的伤势,搞半天人家是来听课的。
顾九卿却偏头睨着顾盼,幽深的眸子在光线不够强烈的夜色下更加的瘆人。
吓得顾盼捂了捂嘴:“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开始授课。
顾九卿四平八稳地坐在轮椅上,小叔则谦恭地坐在了破桌子的对面。
“为政之要,惟在得人;用非其才,必难致治。”
“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小叔很用心地授课,顾九卿很用心地听课。
顾盼又好奇,又不敢打断他们。
在一旁蹲着,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徐文给顾九卿讲的,是前朝明君留下来的比较好的一些治国之策。
而且说是授课,两个人有来有往,更像是探讨。
顾九卿对所授之课非常用心,且提出的那些策略大有苛政猛于虎的架势。
“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
“不赏私劳?”顾九卿薄唇轻抿,眸色幽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情绪处理的很好,不露痕迹。
这些可不是普通人需要学习的内容,就连科考,都不会要求读书人写怎么去做一个为政者。
顾盼意识到,顾九卿的身份,只怕跟她的猜测有很大的出入。
他所站的,大约是她想象不到的高度。
顾盼真心实意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