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平稳的飞行在大海之上,陆遥根本就不关舱门,任由狂风肆意地吹拂,似乎只有这样,他心头的郁结才能多少消减一些。
程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他坐在陆遥对面,吹了不到百公里就开始打摆子,不得已只能在身上裹上厚重的『毛』毯。
他扯着嗓子喊到:“小陆,你能不能偶尔也照顾一下老人家的感受?再让这海风吹下去,恐怕到了神州,你们就可以直接转场去殡仪馆参加我的葬礼了!”
“我正在照顾你们的感受啊。”陆遥翻着白眼,嗤笑说道:“舱门开着,万一同机的这个术士突然发疯,大家至少还有跳机这条路可以选择。”
“关着舱门,真要跳机的时候也可以再开啊!”
“省了打开舱门这道工序,逃生起来可以快很多哦。”
“难道说你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你是说登上旗舰后被上百把枪指着脑门的事情?”陆遥明知故问,“虽然帮联合舰队打的那一架很辛苦,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还在战后客串审讯员获得了重要的情报,并且毫不隐瞒地告诉你们,但我真的不生气。”
“……这也叫不生气?”
“我只是多少有些明白了,阴阳会成立千年,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和正常社会融合,而是变得越来越离世。毕竟这种藏头『露』尾的生活估计和大多数人心目当中想要的生活有差距。”
程老爷子脸『色』阴沉:“你觉得,这些事情变成这样是我们这些凡人的错?”
“看,您第一次在我眼前称呼自己为凡人。”陆遥百无聊赖地关上机舱,“其实无外乎对错,我只是在陈述阴阳会潜藏在水面之下这个事实而已。“
“是啊……如果双方多些开诚布公……”
“不可能的吧?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个世上并没有被称作术士的奇特物种。结果术士不仅出现了,而且一出现就大开杀戒。人们大惊失『色』,既不会在乎他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也不会在乎他隶属于谁,受命于谁,而只会在乎他们做了什么,进而迁怒到所有术士身上。”
程老爷子掖了掖被子,叹气说道:“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曾经被拿来形容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隔阂,放到如今,拿来形容术士和普通人这两个族群也没错。”
“长时间蒙受不公正的对待总会导致不一样的后果。我担心,两个族群再这样缺乏交流的想出下去,恐怕还没有等到阴阳会消停下来,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普通术士群体就该造反了。”
“你会有这种想法只是因为有百多把枪指了你的头。”
“是在我帮了大忙以后,百多把枪依旧指着我的头。”陆遥纠正道,“连我都这样,这个世界其他的术士呢?那些不隶属于阴阳会的自有术士会不会也被当成异类来看待?看着自己所帮助的人对自己举起枪,又有多少人能够心情愉快的接受?程老爷子,教教我,他们该怎么接受?”
程老爷子被陆遥问得哑口无言,许久才有所反应:“你说的这个问题,是无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