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峰黑我黑得越来越体无完肤,我伸手作势要打了,“你少说两句会死吗?”
我想他下次干脆在周闻宇面前黑我好了,那样我的反应会更剧烈。
“没事,我不介意的。”谁料周平宁比任何人都要淡定,脸上反倒还有点轻松,“我也磨牙的。我可以跟心怡姐姐比比谁睡得更熟,到时候听不到对方磨牙……”
哈?我明明没有这些不良嗜好好吗?反倒周平宁睡觉要磨牙?我有点欲哭无泪,我可以拒绝她来我这儿住吗?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没办法收回来了。
就这样,周平宁心安理得地住进我家,好在她也不是娇气的人,三餐跟我吃外卖,刷剧追文两不误,爱躺沙发爱睡觉,完全是我个人的缩小版。好吧,说我个人的缩小版也太片面了,毕竟我可没有她那么好的成绩和弹钢琴的技能。于是,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那天等周平宁随我回家,洗漱完就已经躺下了。但出于对她的负责,我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周闻宇说明了下情况。
“随她。”周闻宇回答得极为简单。
这和前不久特意来我家将人逮回家有点不同,周闻宇也开始采取佛系关心方式?知道周平宁在我这儿反倒安心了?
当然,教育这种事本来就是采取最适合的方式,周闻宇觉得自己尽量不插手好,那就随她。虽然我一直不喜欢家里多出其他人,但周平宁的到来并没有打破我的平静,大多数情况下这孩子都在学校里,并没有空打扰我。而至于她磨牙一事,实则子虚乌有,反正我和她挤在一张床的时候没有听到其他奇怪的声音,若真说奇怪,最多是小小舟大半夜饿了开始喵呜喵呜。
所以我也没有多说什么,选择接纳周平宁的到来。
但很快我便发现周平宁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其实我所说的不安分并不是指她有什么过分的行为,而是对于她这种明明看上去是乖乖女的形象不符的行为。
比如今天,明明是周一,她却没有去上课,而是选择躺在床上,欣赏起我那无趣的天花板。
“你今天不打算去学校了?”自从我知道一中规定第一名可以自行安排学习时间,心里羡慕不已,想想我当年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但转念一想,就算有这个待遇又怎么样呢?我能拿到第一吗?我只是个弟弟……
“不去……”周平宁说话的时候像一个挂着吊瓶续命的病人,声音既小又飘,不知道还以为她想靠意念传声。
“那你就这么躺一天?”虽然我很多时候也选择躺着,但突然有一天看着我的床上有另一个人躺着,却觉得有点别扭?
“那……我要干什么?”周平宁终于舍得转一下头,看向正在工作台前画画的我,有些兴奋地提议道,“钢琴也没带呢……你这里有乐器吗?我还会拉点小提琴,给你拉一首小夜曲,你可以配着红酒吃外卖哦……”
我暗想这孩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挺浪漫。但是我又迅速反应过来,我这个俗人,不说欣赏不来小提琴,酒都不能碰的半杯倒,再想起我喝多的时候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我哪儿敢再在周平宁面前喝酒出糗?我怎么说也有点脸面的吧?
我摇摇头,如实回道,“算了算了,我这儿除了白开水,什么也没有。”
“唉,那就没指望了……”周平宁迅速收回视线,又保持起45°角仰望天花板,好像那上面有什么绚丽花纹似的。还是说以她天才的智商和头脑,她能参透出我这间普普通通的小单身公寓有什么独特秘密?或者说背后隐藏了什么惊天财富?能让我一天暴富从此吃喝不愁日子无忧的那种?
你瞧我这该死的想象力。
“啊啊啊啊……”突然,周平宁哀嚎起来,“好无聊啊……好无聊啊……”
“你应该去上课的。”我在一旁小声提醒道。这样你有点事你就不觉得了。
“不去不去!”见我提及上课,周平宁使劲摇头,脸上只写着拒绝二字,“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很难从周平宁身上评判这种厌学理由的好坏,毕竟我也不喜欢上学。但我个人还好说,我成绩差,本来就不愿意多学习。当年要不是周闻宇在我徘徊学涯边际时拉我一把,我恐怕更不想读书了。可周平宁至少有选择的权利,即便她厌学,可是她的成绩排名第一,没有任何人敢指责,譬如我,反倒会钦佩她真是个难得的天才。那要是我,看看我当年逃课时老师对我的差距,就知道我的命运注定与周平宁的南辕北辙。
“或者……”我转了转手里的笔头,“画画?”
她刚来时还看下漫画,但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就情绪低落了,漫画也不看,手机也不玩,纯粹躺着,可能在思考少年人生吧。
“我不会画画呀。”见我提及画画,周平宁再一次转头看向我。
我就比较惊奇了,原来她也有不会的地方?
“心怡姐姐你教我吗?”周平宁问道。
我摸了摸下巴,然后尽量和颜悦色地回答她,语气十分镇定,“额……我想是不会的。”
“为什么?”周平宁笔鼻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