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打不打啊?”护士已经把吊瓶在支架上挂好,一脸不耐烦。
“不打不打……”我小声回答,已经猫着身子起来,想挥开谢昭阳抓住我的手。
“打!”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闯入,我只感到我的手臂上又多了一股力量,肩膀彻底被按住,完全站不起来。
“周老师!”谢昭阳回头一看,总算如释重负,“你总算来了!心怡她不愿打吊瓶!”
“打。”周闻宇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几乎,又强调了一遍,并且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我背后抓着我的手臂伸了过去。
“不!”我意识到情况已经不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才不管身后站着谁,只想赶紧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天知道我怕死了打针!我就算是病死也不要在手上插针眼!
“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谢昭阳轻声细语,还在做安抚工作,来不及看我挣扎,赶紧加了把劲抓住我的手臂,又朝那个护士使了使眼色。
但见那根针头离我更近,我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尤其是在那个护士冰凉的手一碰到时,恐惧好似一下从牢笼里逃了出来,将我笼罩在它的控制下。我一下没忍住,直接吼了出来,“不不不!不要!我不要!啊啊啊啊……”
就差一步再来点杀猪叫,只嫌自己嗓子不够大,想立马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可没过一下,好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似的,那个护士已经收了手,回到自己办公桌前,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别吵了,都结束了!瞧你怕的,一个大人……人家小学生打针都不哭的……嘿!你安静坐着呀!可别乱动!针歪了再扎一次!”
“好了心怡,你安心坐着,等这瓶打完就好了。”看着我终于安静的模样,谢昭阳这才放心。
我都来不及喘气,脑子里还是那根冰凉的针刺进手背的恐惧。身体好似被抽空,两眼无神地靠在座椅上,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我狠狠瞪向周闻宇,“你凭什么……”
凭什么非要打我打吊瓶?
两天下来,一并丢几次脸,我找不到比用倒霉来形容自己更贴切的词语,可就在刚才,周闻宇硬是逼着我打吊瓶,是看我丢脸不够,还存心和我过不去?
谁知周闻宇也多好的表情,冷冷盯着我就打断我的话,开始数落起来,“有病还强撑?你胆子有多大?”
我本来就抗拒打吊瓶,周闻宇逼我打就算了,这会儿还数落起我,他凭什么!
我心里比任何时候都烦躁,忍不住提高了些音量,“谁说我强撑了?不就一个感冒?”
感冒能有多大的事,我多喝热水不就好了?
周闻宇果然没有好脸色,也扬了扬声,“是!感冒而已!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
我一时语结,憋了一股怨气,脑袋更昏了。眼看我也说不过他,我没好气地靠了回去,开始生闷气。我造了什么孽,要答应周闻宇来参加这个学游,玩来玩去把自己气到不说,还生个病。我当初就该强硬一点,是信了谁的邪?早知道就不该接徐老师那通电话!还听了陈小然的什么话,以为自己能和周闻宇共度美好时光?
“那……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这时,谢昭阳在一旁打招呼。
“啊,小吴,我看楠楠好像到点来替你的班了,要不你跟我一块走吧!”谢昭阳又对那个护士招了招手,两人便一道离开医务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