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看向会议室窗外:“大家可以看看外面,厂里几百个工人无所事事,荒废光阴。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五金厂倒了,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的退路,但他们呢?他们背后的家庭呢?就算不为五金厂,也得为他们,为他们背后的家庭,谋一条出路!”
“李秀成!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副厂长腾的一下,拍桌子站了起来:“少拿冠冕堂皇的话来危言耸听!我们可是国企!谁见到国企倒了的?”
李秀成目光如炬:“现在是没有国企倒,但濒临倒闭的国企比比皆是!”
王副厂长冷笑:“我们五金厂情况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们有的是产品,堆了几个仓库,只要适当降价,卖出去之后有的是钱!”
“适当降价是降多少?30%?还是50%?”
李秀成沉声道:“就算你降到亏本能把库存倾销出去,然后呢?又继续投入生产库存?再亏本倾销?”
“那…那是我们自己的事!轮不着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
王副厂长已经面红耳赤,言语之间已经落入下风。
“对,厂主导是你们,这厂里几百号工人的命运也掌握在你们手里,但如果连你们这些掌舵人都不敢背一点点责任,往前踏一步,还能指望谁来帮!”
李秀成不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
但他很清楚,类似王副厂长这种思维固化,常规道理是说不通的。
或许五金厂能够靠着各方扶持,勉强苟活下去。
但再过几年,随着92年下岗潮的到来,类似陶县五金厂这样的国企,必然会第一批倒下!
一时间,
两人针尖对麦芒的争论,让会议室的气氛陡然凝重了起来。
王副厂长憋了半天,也没能再想出有什么话可以反驳。
其他一众五金厂的主导,也都一言不发的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