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知道,她的主意对自己很有利,只是外人不能理解罢了。
颜太太他们都觉得她在作死。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顾轻舟如此对自己道。
司慕这门姨太太,顾轻舟无论如何也要弄进门的。
这样,可以转移司慕的注意力,可以让司慕牢记他们的协议,而不是在寂寞无聊的夜里想着和顾轻舟的未来。
这是没有未来的,根本不应该去想。
“这算是个很好的机会了。”顾轻舟心道。
潘韶的进入,打破了顾轻舟和司慕的僵局,让司慕不至于整天沉浸在顾轻舟和司行霈的往事里,每天因愤怒而失去理智。
昨天顾轻舟去见司慕,不知是内疚还是其他,司慕果然平静了很多。
回到新宅时,顾轻舟心中又升起了无限的落寞。
她想起曾经的夜晚
那时候,司行霈还没有杀死她的乳娘和师父,他只是有点坏罢了。
他们相依偎着。
那时候顾轻舟虽然温暖,却活得卑微,因为司行霈无时无刻不想让她做妾,她胆战心惊。
如此想着,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
顾轻舟伏在枕头上,一下下抚摸着柔软的枕巾,眼泪不知不觉涌上来。
这个晚上,她做了很长的梦。
她梦到在司行霈别馆的草坪上,她坐在地上看书,司行霈枕着她的腿睡觉,阳光铺满了他的脸上。
他眯着眼睛,低声喊她:“轻舟?”
顾轻舟笑。
他又喊了声:“轻舟?”
顾轻舟就低下头,轻轻吻了他的唇,他才满意,不再打扰她。
一切好似都没有发生过,岁月安静,阳光温暖。
顾轻舟不知不觉醒过来,依旧是满脸泪痕。
她枯坐了半夜。
翌日清晨,顾轻舟问副官:“军政府那边可有消息?”
副官道:“已经调兵了,督军要把二师和三师全部开往su zhou。”
顾轻舟没有言语。
她也在等待。
她很想知道,和谈之后会赢得一个什么样子的局面。
“督军应该想让司行霈离得远远的。通过su zhou这件事,督军应该很清楚,军中不少人等着司行霈回来。假如司行霈回来,督军又不在岳城,很快岳城就是司行霈的天下了。”顾轻舟想。
司行霈只不过是到了su zhou,还没有攻城掠地,su zhou的驻军就全部投降了他。
这份号召力,司督军如何不心惊?
他身为父亲,还没有去世呢,儿子就盖过了他,这是司督军不能容忍的。
顾轻舟提出兵临城下的计划,断送了司督军把司行霈接回来的可能!
岳城还是司慕的。
只要是司慕的,就是顾轻舟的。
在没有查清楚秘密之前,顾轻舟需要岳城的掌控力。
她心思乱转,想了很久。
顾轻舟在家里坐不住,她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好像回到了师父和乳娘刚刚去世的那段生活里。那些两难的困惑全部纠缠着她,让她喘不过来气。
她仍去了颜公馆。为了躲避司行霈的骚扰,她甚至想搬到颜公馆去。
“如何了?”傍晚的时候,颜一源回来了,顾轻舟问他。顾轻舟交代给颜一源的事,看上去很简单,想要不弄巧成拙,也需要点技巧。
颜一源摇摇头:“我今天还没有遇到潘华平。”
潘华平,就是潘韶的父亲,是市政厅林业部的副部长,一个鸡肋的差事。
在官员中,这是很小的官职,当然比普通人要强很多,潘华平也一直兢兢业业的。
潘华平这人有个喜好,就是爱喝酒。
他平常多有克制,每个周五的晚上,必定要出去喝几杯,权作放松。
顾轻舟查出了他常去的酒馆,就让颜一源去碰碰运气,不成想这次没碰到他。
“不用着急,总有机会的。”顾轻舟笑道。
颜一源颔首。
顿了下,颜一源问顾轻舟:“我能直接去潘家吗?”
“这个不行,你还不知道潘华平的性格,也不知道他女儿潘韶对他的影响力。”顾轻舟道。
颜一源蹙眉:“轻舟,你是不是高看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指潘韶了。
顾轻舟微笑。
她心想:她自然没有高看潘韶,而是对颜一源没信心,怕他办砸了。
此事,顾轻舟唯一能托付的就是颜一源,因为颜一源是她的义兄,算是她的娘家人。
在男人们眼里,男人说话才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