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钺道:“是,多谢督军。”
司督军还有其他客人,转身就回去了。 两个人往外走,下午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将斑驳影子落在他们身上。
“青帮这几年发展势头不错嘛,督军能亲自迎接和相送。”顾轻舟道。
霍钺笑了笑。
他压低了声音,问:“后悔吗?”
顾轻舟微愣,不解看着他。
“若是跟我结盟,岂不是更有利?”霍钺道,“司慕依附于他父亲,而他父亲敬重我、忌惮我。”
顾轻舟摇摇头:“不后悔。”
霍钺眼神微敛。他表情不动,依旧是温文尔雅,心中却是堵了下,莫名添了几分嫉妒。
他不会轻举妄动,可他心中也有隐忧。
“这样不信任我啊?”霍钺开玩笑般说道。
顾轻舟道:“不是,我很信任您。阿静是我的好朋友,您和九爷也帮了我很多,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和司行霈为敌,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我不希望你们被牵连进来。”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种话了。
因为霍钺也不止一次向她抛出橄榄枝。
霍钺知道她的善意,也明白她的不信任:霍钺地位稳固,不需要争抢,他犯不着赔上青帮和司行霈为敌。
顾轻舟跟霍钺联盟,最终的可能就是霍钺做了和事佬。
司慕却不同。
霍钺明白这一点,却装作不知情。他继续往前走,和顾轻舟保持很礼貌的行走距离,目光望着前方,又轻声问了句:“真恨他到了这般境地?”
顾轻舟屏住呼吸。
他
她不能想他,一想起来浑身骨头缝里都疼,疼得肌肤要寸寸断裂。
司行霈不知道,他对顾轻舟的师父和乳娘下手,意味着什么!
“嗯。”顾轻舟言简意赅。
霍钺道:“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这点毋庸置疑。此事是意外的可能性很小,可他有苦衷是无疑的。”
“若是师父和乳娘对不起我,我可以自己判断,做出选择,他没有资格代替我选,更没有资格shā rén。
霍爷,您也做期货和股票,我问问您,假如您手里有一支五十块钱的手表,我说好跟您买的。您却先原价卖给司慕,司慕再原价卖给我,钱没有变,东西也没有变,对整个岳城经济而言,这是一笔生意,还是两笔买卖?”顾轻舟问。
霍钺这时候,就差不多明白了,他还是回答道:“自然是两笔买卖了。”
“对啊,明明是只有五十块钱和一支手表,我们俩做生意是一笔买卖,司慕凭空插入,哪怕他没有货物和资本投入,他转手一过,对整个市场经济而言,这就是两笔产出。
我跟师父和乳娘不管有什么恩怨,明明可以一笔算清,司行霈插入,就带入了仇恨。请您别再说苦衷了,这已经不是一笔买卖的事了。”顾轻舟道。
有没有苦衷,顾轻舟还不知道。她就算退一万步说,真有苦衷,也轮不到司行霈插手。
他插手了,他就变成了顾轻舟的仇人,不管怎样的苦衷,他都是杀了顾轻舟的乳娘和师父的凶手。
律法只讲罪行,不问苦衷。天大的苦衷,shā rén也要判刑。
若乳娘和师父真的该死,顾轻舟可以杀了他们,那么这是他们的恩怨;司行霈的加入,无端给顾轻舟再添一段仇恨。
他的shā rén罪是实实在在的。
“霍爷,我们能最后一次谈这个话题吗?”顾轻舟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剧痛,“哪怕您不站在我这边,也也别让我知道您站在他那边。”
霍钺便知她误会了。
他没有站在司行霈那边,更没有觉得司行霈有理。
他只是不想顾轻舟嫁给司慕罢了。
“轻舟,我站在你这边的。”霍钺道,“正如你所言,我们一直都是”
话还没有说完,霍钺猛然抬了头。在不远处的凉亭后面,有人似乎在倾听他们谈话。
是一位穿着洋装的xiǎo jiě。
顾轻舟抬眸望去,认识这位xiǎo jiě,就高喊了句:“魏三xiǎo jiě。”
tou kui顾轻舟跟霍钺的,是魏清嘉的èi èi魏清雪。
魏清雪是顾缃的同学,顾轻舟微微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她。
被人发现了,魏清雪就落落大方走出来,笑道:“少夫人,您在这里啊,我正巧路过。”
她脸上没有半分的尴尬。
被魏清雪一搅合,顾轻舟和霍钺再也没了聊天的兴致。
霍钺有事要走,顾轻舟一路将他送到了大门口。
刚到大门口的时候,手里拎着行李箱的顾缨去而复返,一脸兴奋又喜悦的笑容,双颊红扑扑的望着顾轻舟:“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