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圭璋就想起了前几天的葡萄。
前几天,好像也是这个挑夫,送了葡萄到顾家。
当时,他是说送给顾轻舟的。
那么送牛膝叶进府的,就是顾轻舟的人?
送菜的人认识顾轻舟,同时顾轻舟的八字又冲了四姨太,顾圭璋让她搬出去,顾轻舟的材料有了,动机也有了。
如此一说,果然是顾轻舟不假!
而四姨太说她wěi zhuāng,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就像太太说的,四姨太不想生孩子,还念着回乡下去?
顾圭璋大怒,越想越怒,越怒他的脑子就越发不好使了。
他太受伤了!
他那么疼爱四姨太,盼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竟是如此结果吗?
“顾轻舟,你还有什么话说?”顾圭璋想要扇顾轻舟。
顾轻舟往后躲了一下。
顾圭璋扇了个空,更是气急败坏,就喊了佣人:“来人,将她给我绑起来,也别送什么警备厅,我先打死她!”
四姨太厉声求情:“老爷,您别听了下人的一派胡言,就冤枉轻舟xiǎo jiě!”
“也有你,等我先打死她,再打死你!”顾圭璋厉喝。
顾轻舟却不慌不忙。她从旗袍底下,掏出一个巾帕。
巾帕里鼓鼓的,像是藏了个什么小玩偶。
她打开巾帕,众人伸头望过来,但见水晶灯下,顾轻舟手里托出了一把枪--通体乌金的小shou qiāng。
所有人都吓一跳。
“你你你从哪里偷来的枪?”顾圭璋又怒又怕。
顾轻舟将枪,轻轻放在茶几上。
所有人都静默了。
枪,是一种很可怕的震慑力。
而顾轻舟的眼底,没有愠怒,也没有得色,她眼波平静得像一潭碧幽幽的水,望向顾圭璋。
“阿爸,既然是有人送菜,何不去找找他,让他也来对峙?”顾轻舟柔声道,“四姨太没有肚子疼,她是装的。既然四姨太没事,我们就静下来,把此事掰扯清楚,您说呢?”
佣人都害怕顾轻舟手里的枪,没人敢绑她。
顾圭璋也怕,但是他强装不害怕。
“来人,去查那个卖菜的,给我找来对峙。”顾圭璋怒道。
顾家的众人都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们派人去找卖菜的, 不成想一刻钟之后就找到了。
卖菜的是个四旬男人,身材高大粗壮,他是郊外的菜农。
“就是他,他常挑菜到这里来卖,他的菜新鲜又便宜。”厨房的人确定,“今天的菜,也是他卖的。”
顾圭璋狐惑看了眼这人。
既然是卖菜的,怎么入了夜还在城里?
“小人是怕出事,特意留下来的。”卖菜的人道。
“怎么回事,你说!”顾圭璋厉喝。
秦筝筝轻轻扶了扶头发。
此事,当然是秦筝筝安排的。
这个卖菜的叫黄五,常到附近卖菜,有时候厨房赊账。
前些日子,秦筝筝早上偶然去厨房,听说厨娘又赊账,黄五说:这次不行的,我家小儿子得病了,请医吃药,不能再赊账了。
厨娘去拿钱的时候,秦筝筝心里有了主意。
她出了家门,去不远处偷偷拦住了黄五,问他家里的小孩子到底什么病。
“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一直不得好。”黄五满面愁容。
秦筝筝道:“你帮我办件事,事成之后,我给你四十块,让你家孩子能去教会医院,你愿意吗?”
黄五立马就答应了,也不管什么事。
送葡萄,也是秦筝筝示意的,葡萄是秦筝筝买的。。
秦筝筝借此是告诉顾圭璋,这个卖菜的给顾轻舟送葡萄,他认识顾轻舟,甚至跟顾轻舟有来往。
然后,他再往顾家送牛膝叶,顾轻舟就百口莫辩了。
黄五等着钱救他儿子的命,他一定不敢背叛秦筝筝。
哪怕对峙,黄五也会把脏水泼在顾轻舟身上。
而黄五只是送菜的,菜具体做什么用,他哪里知道?顾圭璋将他送到警备厅,他也有理由出来。
黄五来了,顾轻舟就再也洗不净了。
至于四姨太,为何说她是装肚子疼,秦筝筝现在还有点不明白。
那边,在顾圭璋的逼问之下, 黄五就说了:“老爷,牛膝叶是您太太让我送过来的。”
秦筝筝正在得意,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