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府被查抄,国丈府众人被押入天牢的消息在叶裳迈出国丈府门槛后便传了出去。
京中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谁也没想到国丈府一夕之间所有人尽数锒铛入狱。
朝中三品以下的府邸虽未被围困封锁,但同样人人自危,闭紧府门,不敢走动。京中百姓听闻国丈府被查抄,国丈入狱后,高兴者有之,悲伤者有之,惊诧者有之,恐慌者有之……
总之这一件大事儿,令京中再掀风云。
不过朝中三品以上的府邸都被御林军封锁包围,飞鸟难度,自然没得到消息。
叶裳等众人出了国丈府后,便前往丞相府。
御林军封锁的丞相府内,并不见惶惶乱象,丞相府府门大开,等着御林军进府彻查。
叶裳带着一众人来到丞相府后,便见丞相和孙泽玉站在门口,不等他说话,丞相便开口道,“叶世子和诸位大人辛苦,不必耽搁功夫,尽快入府彻查吧。”
叶裳微笑拱手,“多谢相爷配合。”话落,他对身后一摆手。
御林军鱼贯而入。
丞相府众人显然是早就得了丞相吩咐,所以,都极其配合,无人惊慌失措嚷叫。
丞相背手而立,看了片刻,对叶裳平和地道,“皇上昨夜便下了圣旨,叶世子如今可查出些收获?”
叶裳也不隐瞒,道,“太后宫里,皇后宫里,国丈府,均有收获,且收获不小。国丈府所有人已经押入天牢。”
丞相一怔,平和的面色终于有了惊异之色,看着叶裳,“国丈府所有人已经打入天牢?包括国丈?”
叶裳点头。
丞相立即追问,“是皇上下的旨意?”
叶裳摇头,“皇上全权交付给我查案,是我做主,将国丈府所有人押入天牢。”
丞相又是惊了惊,“国丈府中查出了什么?竟然让叶世子将国丈府所有人押入天牢?国丈府根基极深,如今动了国丈府,万一京中动乱可怎生是好?”
叶裳道,“国丈书房中搜出了昨夜国丈写的奏折,本来今日打算上朝呈递给皇上的,里面的折页抹了剧毒半步死。且从国舅夫人院落中搜查出了与涉案有关的岭山织造的沉香缎和穿骨钉。若非昨日皇上下旨令我查案,及时封锁了国丈府,今日国丈一早上朝,皇上看了奏折的话,便也会如我一般中毒,苏三公子手里只有一株千年雪莲,短时间再难寻一株千年雪莲解毒,后果不堪设想。”
丞相惊骇,“原来如此!”
叶裳不再说话。
丞相看着叶裳,一时也没了话。他犹记得,当年叶裳被苏澈送回京时,不过是稚子之龄,没了容安王和王妃庇护,失孤之下,在京中渺小得几乎与尘埃等同。后来,他长大了一些,便整日里与一帮子纨绔子弟胡闹贪玩,时常逛红粉香楼,不务正业的名声便传了出来。
这些年,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容安王府这位小世子废了,可是,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今日竟然手握着通天的权柄,刑部、大理寺、五城兵马司、禁卫军、御林军受他驱使,几乎一夕之间就将丞相府打入了天牢。
多年来,皇上一直想压下丞相府的势,如今却是被他真正一踩到底了。
他心中既惊且叹,暗想着,国丈府若真是因此再无希望满门抄斩的话,他可能震住那些国丈府根基下盘根错节的网不让其动乱?
孙泽玉也看着叶裳,他是真真正正被丞相教养的名门清流府邸的君子,虽然自幼与叶裳相识,但因他的教养与叶裳的没教养不同路。所以,也只是相识而已,并没有多少接触。
他今日看着叶裳,发现这位被传扬得名声无比不堪的叶世子,与以往所见,多有不同。他虽然依旧闲闲散散地站在那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随意,但负手而立的身影却堪堪与他父亲平等比肩,周身的气度,丝毫不逊于他父亲在丞相的位置上坐了多年的气度。
这一点,他自诩比不上。
叶裳自然看到了孙泽玉对他的打量和赞叹,他微微一笑,对他道,“苏小姐日前与我说,泽玉兄的萧吹的是极好的,改日若是得闲了,我也想听一曲泽玉兄的萧。”
孙泽玉一怔。
叶裳依旧微笑,轻且轻的声音道,“难得听她夸谁呢。”
孙泽玉见叶裳眼睛里的笑容仿佛透进了光,那光尤其刺目,他不由得撇开了一下眼睛,脑中有什么快速地窜过,他忽然心神一凛,又转回头,惊疑地看着叶裳。
叶裳浅笑扬眉,“不知泽玉兄赏不赏我这个脸?”
孙泽玉心中翻滚了片刻,几乎呼吸不稳,勉强稳住了心神,半了半拍地慢声说,“叶世子相请,不过一曲耳,若是得闲,只要叶世子不嫌弃,自然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