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苏风暖,闻言失笑。
苏风暖又继续补充,“我的剑舞不说是冠绝天下,也是世间少有人能比,我给您舞剑,您赐给我一个御厨,也不亏的。”
皇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朕对你宽厚,你却愈发蹬鼻子上脸,跟朕耍起赖来了。”话落,又笑道,“自夸自大,小丫头丝毫不知道谦虚,依朕看,你的剑舞也不怎样。”
苏风暖嘟起嘴,“我说的真是事实,您还没看呢,怎么就知道我是自夸自大?”
皇帝摇头,“这个御厨做菜甚合朕的口味,不能赐给你。”
苏风暖看着他,打着商量,“不赐给也行,那借给我一个月?”
皇帝好笑,“你倒是惯会迂回之术。”
苏风暖对他眨眨眼睛,“皇上,您倒是依不依?”
“朕若是说一个月也舍不得呢!”皇帝瞅着她。
苏风暖敲敲头,躺回椅子上打盹,兴致缺缺地说,“您也太小气了,哎呀,我好困,我没劲儿舞剑了。”
皇帝叩了叩桌面,看着她耍赖的模样,愈发好笑,“看来朕若是真不借给你,舞剑还真看不上了。”
苏风暖点点头,连连“嗯”了两声。
皇帝身子靠回椅子上,笑道,“也罢,朕就将这个御厨借给你一个月。”
苏风暖顿时坐直身子,欢喜地看着皇上,瞬间精神百倍,“您是皇上哦,金口玉言,不到一个月,可不能反悔。”
皇帝轻轻地笑着哼了一声,“如今可有力气舞剑了?”
“有了有了。”苏风暖腾地站起身,转了一圈,对皇上摊手,“剑呢?我入宫们可不准许佩戴剑的。”
皇帝偏头对冯盛吩咐,“去将那把凌云剑拿来。”
冯盛连忙应是。
苏菲能眼睛一亮,“原来凌云剑收藏在皇上手中啊。”
皇帝看着她一下子清亮的眼睛,笑着说,“你别再给朕打凌云剑的主意了,朕不会给你的。”
苏风暖眸光动了动,小声嘟囔,“您不愧是皇上,这么会洞彻人心。”
皇帝又轻哼一声,笑道,“你那点儿小心思都摆在脸上呢,朕就算不会洞彻人心,也能看得出来。”
苏风暖对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不多时,冯盛取来了凌云剑,递给了苏风暖。
苏风暖拿着剑,宝剑出鞘,锋芒乍现,她眼神明媚地说,“果然是凌云,真是好剑,不负盛名。”
“这剑太过锋利,你要小心一些。”皇帝笑道。
“然也,不锋利就不是好剑了。”苏风暖笑看着皇上,“还是以《将军曲》助兴?”
皇帝笑着点头,对琴师吩咐,“就弹《将军曲》。”
琴师应是,伏案而坐,拨弄琴弦,试了几个音符,之后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对他点头,京中的琴师,自然是不错的。
一曲《将军曲》从琴师指下流出,铿锵杀伐,兵戈厮杀,晴朗明媚的阳光似乎瞬间被乌云罩下,遮蔽了天日,琴音铺开一幅画卷,那是战场和硝烟。
苏风暖手持着凌云,在琴音刚勃发而出时,应和而舞。
剑招凌厉,光影锋芒,衣袂纷飞、杀气逼人。
相较于在相府她保留了几分的剑势来说,如今她便全然没保留地将剑势挥舞了出来。她想着,皇上一定没上过战场,不知道战场的惨烈、残酷、厮杀、挣扎、倾伐、铁血、无情、苍凉……
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以及一众将士埋骨沙场,尸骨无还……
今年,北周再犯,虽然这一仗打赢了打胜了,但又有多少人尸骨埋在了黄沙里,不能归乡?
南齐的天下,是刘家的没错,但却是多少人拼死保下护下的家国天下,不是一人的天下。
皇上可知,南齐若是再重轻武下去,早晚有一日,名将老去,无人接班,下场就是北周铁骑踏下,山河失守?南齐早晚要改姓北周。
为帝者,不该只坐拥江山,而不知江山是脚踏白骨鲜血杀伐而得来的,不是歌舞升平而能永葆不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