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看着苏风暖恼怒冰冷的脸,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不由得笑了。
苏风暖心里气不顺,恼怒地瞪着他,“老和尚,你笑什么?”
灵云笑看着她道,“你对叶世子,可真是护到了心坎里,除了护着他活着,还护着他的脾气秉性,不能受半丝委屈。叶世子这么多年,荒唐无稽,任性而为,说白了,都是你惯的。”
苏风暖白了他一眼,“哪里是我惯的?以前他还好,哪里真正荒唐了?只是这两年,他才愈发不像样子,将容安王府的名声都砸地底下了。”
灵云大笑,“正因为你这两年没回京,叶世子才愈发荒唐任性了。若是你不这么久回京,容安王府如今的名声也不至于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
苏风暖轻哼了一声。
灵云对她道,“你且里面来坐,我先将这药制好,就算叶世子不用,也要给国丈府的小姐用。她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儿家,跟着叶世子受这种苦,也难为她一片痴心。”
苏风暖抬脚进了屋,歪去了不远处的炕上,口中不赞同地道,“是痴心吗?难道不是痴心妄想?”
灵云笑着摇摇头,没接话,继续制药。
炕上摆着方桌,上面有一局棋盘,下了一半,黑子被白子掣肘,似乎成为了死局。
苏风暖瞅着棋盘,看了一会儿,对灵云问,“这是你跟谁下的半局棋?”
“昨日夜里跟小国舅对弈到这里,老衲无破解之法,这局棋便下了半局,与小国舅定好,他下次来寺里,再继续下。”灵云道。
苏风暖撇撇嘴,“老和尚,两年不见,你的棋艺不止退步,脑袋也不灵光了,念经念傻了吧?许云初不过是给你设了个陷阱,你就一味地往里钻。钻着钻着就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灵云扭头看她,“你看破了?”
苏风暖“嗯”了一声,“简单得很,不止看破,我还能把许云初如何领你一步步的进入这陷阱给你做出复盘来,让你不至于死不瞑目。”
灵云闻言连忙丢下药炉,走过来,催促苏风暖,“你快些给我做复盘,我看看。我昨日想了一晚上,今日又想了一早上,还是没看透。”
苏风暖伸手将棋盘打散,一手拿白子,一手拿黑子,对灵云道,“看好了。”
灵云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风暖的手和棋盘。
苏风暖一手落白子,一手落黑子,不停顿地飞快地落在了棋盘上。不出片刻功夫,便又是一局死棋,与刚刚那盘棋一模一样地做好了复盘。做好之后,她偏头看灵云,“可是这样?”
灵云大呼,“是这样,是这样,分毫不差。”
苏风暖笑了一声,身子歪倒在炕上,看着棚顶道,“这许云初的确是让人刮目相看,天下传他惊才艳艳,聪颖绝伦,委实不假。”
灵云犹在激动中,盯着苏风暖道,“可是我还不明白,如何就入了局了?每一步我走得都觉得很稳妥,没有不妥之处。”
苏风暖大笑,“老和尚,你这稳妥,才是最不稳妥,所谓剑走偏锋,也是这个道理。正所谓,下棋观人,许云初就是看透了你这稳妥的性子,才对你布了这个局。”
灵云大手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苏风暖给他一个你笨死了的眼神。
灵云看着苏风暖,跃跃欲试地道,“我来下小国舅这局,你来下我这局,我看看你如何掣肘小国舅。”
苏风暖摇头,“没兴趣。”
灵云顿时如一盆冷水泼下,看着苏风暖,“苏小友,就下一局。”
苏风暖兴趣缺缺,“一局也不下。”
灵云看着她,“我如今手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