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柏言从荣氏兄妹二人间穿过走进侧厅,对上面朝门的双目通红、含着明明白白的恨意的小姑娘。
这一回,她看他是真像在看一个仇人。
“父皇中的毒,主要由生长在北疆的一种毒草制成。”她不急不缓地说着,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可他就是能感觉到,她痛在了骨子里。
席柏言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北疆,毒草,两个词一出,她想表达的深意清晰可见。
用毒草治毒蛊,他没打算瞒着她,只看御医什么时候跟她说。
可圣上是因那种毒草而死,这样的巧合……
暮摇婳从椅子上站起,一步一步地,俏丽却寡白的脸麻木般的,走向他,“目前为止,兴许还没旁人知道,本宫的驸马在北疆收集过那毒草。”
席柏言心口抽疼,为她话里浓浓的嘲讽意味。
“你说你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人,但我没了父皇。”
“你说只要我不搬走师父就没事,但我也没了师父。”
“你说会给我个解释,解释呢?”
她漂亮的眼眸破碎成块,含着浓郁的水气,一句句语气不重的质问,似巨石压在他背上。
“婳婳……”席柏言低低地唤她,无助而祈求,“别这么看着我,你师父不是我让人……”
“我问你解释!”她陡然拔高声音,像个泼妇似的狼狈,“你说不是我就得信?!你当我是蠢货么?荣家附近除了金銮卫和你的人,没有第三方人马!”
席柏言眸光深邃地望着她,他见过的将珠帝姬鲜活而美丽,从来没像眼前这一刻,抛却皇室子女的光鲜身份,嗓音尖细和寻常气急了的女子无异。
他唯有重复,“我没下令让他们伤害你师父,我要你留下肯定得让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