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兰和燕飞扬前往看守所会见胡静,遭到了阻扰。
看守所刘所长亲自出面接待了他们。
见到公孙兰的瞬间,刘所长和另一位看守所民警都愣了一下。再没想到,孙律师竟然是这样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和他们印象中的律师,可是大相径庭。
“孙律师是哪个律师事务所的?”
刘所长翻看着公孙兰的证件,随口问道。看得十分仔细,似乎想要从中找出什么不妥来。
公孙兰微笑说道:“我没有加入律师事务所,我的本职工作是教师。我现在就在卫周一中上班。”
“啊?”
刘所长和那位民警更是惊讶到十分,仔仔细细打量着公孙兰,像是绝不相信似的。
“孙老师啊,这个我们还真是没想到……不过孙老师,不知道是谁介绍你接手这个案子的?这个案子可不好搞啊……”
刘所长将律师证交还给公孙兰,拖着长音说道。
“怎么不好搞呢?”
“这个案子,怎么说呢,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这个胡静不守妇道,勾结奸夫,谋杀亲夫。很多律师都不愿意为她辩护,怕损害自己的名声。”
刘所长说着,脸上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所谓不为这种人辩护,怕损害名声,在大城市里肯定有点扯淡,但在卫周这种偏地小城,封建思想还很严重,这种担忧,还真的存在。
这句话其实就是在明着提醒公孙兰,这案子麻烦,你还是算了吧。别弄了,回一中教你的书。
公孙兰轻声反问道:“刘所长,你说的这个。是专案组的结论吗?”
“啊?不是不是,这是我个人的推理……”
刘所长一惊。马上矢口否认,眼里便多了几分警惕之意。
这个孙兰,看上去温文尔雅,人畜无害,这张嘴可不简单,不愧是做律师的,别一不小心就被人揪住了小辫子。
他身边那个年轻民警都没有那样的机心,随口说道:“孙律师。这个案子吧,不要说你,任何一个律师都不好弄。市里头头亲自下了指示,要从严惩治。”
刘所长倒也并没有制止他,反倒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吗?不知道是哪位领导下的指示?”
公孙兰始终保持着微笑,柔和地反问道。
那年轻民警看她一眼,毫无顾忌地说道:“是岳正文……”
公孙兰微微颔首。
卫周地处偏僻,一贯不是公孙家主要经营的地方,不过对卫周的几个主要负责人。她还是心中有数,岳正文确实要算是个大人物了,是这一块的主管领导。
“领导虽然做了从严惩治的指示。那也还是要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获得辩护,也是胡静的正当权利。”
“是啊,到开庭的时候,辩护席上总得有人嘛,哈哈……”
刘所长就不再说,转而望向燕飞扬,双眼便眯缝起来,脸上的神情也变得皮笑肉不笑。
“这位小同志。也是律师吗?”
自始至终,燕飞扬就安安静静站在旁边。一声不吭,脸上神色平淡如水。听刘所长问起,才淡淡答道:“我不是律师,我是孙律师的助理。”
“是吗?你可别骗我哦,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是在校学生吧?”
刘所长似笑非笑的。
“是。我叫燕飞扬,是孙老师的学生,也是她的助手。”
“开什么玩笑?”
刘所长顿时就垮了脸,满面威严之色。
“你以为这是做游戏过家家吗?这是法律!你一个在校学生,怎么可以充当辩护人?还有没有规矩了?真是的!”
燕飞扬闭上嘴巴,又变得一声不吭,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刘所长这番话的不屑一顾。
公孙兰秀眉微微一蹙,说道:“刘所长,请谁当我的助理,是我的权力。燕飞扬是守法公民,没有任何违法犯罪的案底,我请他在本案中担任我的助手,不违反规定。”
刘所长脑袋一昂,傲然说道:“违不违反规定我不管,总之我这里是有规矩的。孙律师,你可以进去。他不行。”
公孙兰眉头蹙得更紧,缓缓说道:“这个事,刘所长,恐怕还真不是你说了算的。”
“是吗?嘿嘿,还真有点意思了,我是这里的所长,我说了不算,那谁说了才算?”
刘所长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就拖长了,依旧高昂着脑袋,一副睥睨四方,舍我其谁的样子。
他身边那年轻民警更是“嗤”地一笑,说道:“孙老师,你大概是头一回在我们卫周来办案子吧?以前没经验……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在这里,就得按咱们所长的规矩办。谁不服都不行!”
公孙兰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再不多言,随手掏出了手机,青葱般的手指轻动,拨了一个长长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