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庆目不转睛的盯着棋局,凝神思索良久,正在一步步推算棋路。
许久之后,他将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了棋局之上。
一旁的大理家臣正凑在段誉耳边说些什么,但段誉支支吾吾,反倒向棋局中心又靠近了几步。
苏星河苦思冥想三十载,对这局棋的千变万化,一招一式早已了然于胸,当即应了一步黑棋。
段延庆沉思片刻,又下了一子。
“阁下这一招极为高明,若是能破关,倒也能闯出一条出路来。”
苏星河又下了一子黑棋,封住了白子的去路,段延庆也跟着应了一子。
这一子,显然是之前慕容复走过的老路,站在一边观棋良久叶无心忽然开口。
“这一招怕是不行。”
一旁的南海鳄神闻言大怒,一把就向着叶无心的背心抓去,身体下意识的一缩,随后叶无心便站立原处,任由南海鳄神将他举了起来。
反正有内功护身,凭他南海鳄神还伤不到自己,倒是躲过去才会显得不对。
“你这小和尚,也配说我老大行不行!”
远处的段誉见此,连忙开口说道。
“好徒儿,别伤了这位小师父!”
听到段誉言语,南海鳄神神情尴尬,本来盼望段誉一直缩在一边不开口说话最好,谁知道他还是叫了出来。
眼下,南海鳄神只得愤愤不平的将叶无心放了下来。
“不伤就不伤,又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见这个如此横蛮凶狠的南海鳄神居然听段誉的话,对他以‘徒’相称也不出言反对,均是大感奇怪。
只有朱丹臣等人明白其中原委,面上虽然一脸严肃,可心下暗暗笑了起来。
叶无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向段誉微微一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棋局中的变化,已然锁定好了那关键一子的位置。
段延庆下一子,想一会儿,一子一子,越想越久,下到二十余子时,日头已然偏西。
一旁的玄难看得清清楚楚,缓缓合十双手,向段延庆说道。
“阿弥陀佛。段施主,你起初十子走的是正途,自第十一招起,便走入了旁门,越走越偏,至今已深入苦海,再无回头之路了。”
段延庆面无表情,脸上肌肉僵硬,一动不动的问道。
“少林是名门正宗,若是以堂堂正正之法,却又该如何解开这局珍珑棋局呢?”
玄难叹了口气,神情无奈。
“这珍珑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纯用正道是解不开的,可若是剑走偏锋,仍旧不行。”
段延庆手中铁杖停在半空,竟微微发颤,这一枚棋子始终点不下去。
过了许久之后,这才缓缓开口。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难矣!难矣!难矣呀!”
话音一落,段延庆眼神迷茫,却是像那慕容复一般,渐渐步入魔道了。
段延庆生平第一恨事,就是在残废之后,不得不抛开家传正宗武功,改习旁门左道的邪术。
此时为解珍珑棋局,不禁将心神全然投入,引致外魔入侵,变得心神激荡,难以压制体内的外魔。
丁春秋见此,手中羽扇轻摇,似笑非笑的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