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天津卫的所有驻军,包括海军和特战队员几乎全部来到堤坝上,面前洪水滚滚泛着白沫,犹如热锅里面滚开的豆油。
“贝勒爷,海河上游肯定有特别大的降雨,或者友人开闸放水,前几天奴才特地派人前往京城与河道衙门主事裴多多商讨海河的事情,海河上游五个水库能够分流,水坝坚固奴才亲自查看过,这次八成是有人掘开了堤坝!”
雨水仍旧在下,河官顶着雨水大声说道,张胜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道不是老八就是太子,但是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事了。
“南怀松调集麻包,劳恩调集所有工程技术人员搭建临时堤坝,现在的水位还在上涨,绝对不能够让河水漫过堤坝!”
“所有人都有,身后是我们的天津卫,那里居住者我们的娘们和孩子,洪水过来我们的女人和孩子都会被水冲走了,为了我们的娘们和孩子,动起来,快!”
不需要多说,张胜带头冲向物资集合点,火车跑得快都开车头带,有了张胜的带动已经没人顾忌自己平日里是干什么的了。
装泥沙,分发沙袋,调运物资。
不到半个时辰堤坝已经被加高了半米以上,但是河水仍旧在上涨。
“贝勒,我建议您把天津卫所有的人都调集到我们的舰队上去,我们的船只不能容纳天津卫的所有人,但是官员,商人,贵族,军队,和他们的家属我们是能够容纳的,现在洪水上涨的速度已经这么快,根据我们的经验堤坝是没有作用的,而且你们的泥沙从很远的地方运来,这不能够供给顺畅,所以您还是撤退吧,这个地方已经受灾一次了,再受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里莫西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用蹩脚的汉语说到,虽然汉语不怎么样,但是周围人都听到明白。
很多百姓听到里莫西这么说都把目光转向了张胜,因为在大明和大清,遇到洪灾的时候经常出现官员放弃百姓开溜的情况。
朝廷对于这种官员并没有十分严厉的处罚,毕竟百姓只是百姓。
不光是大清朝大明朝,往前数很多朝代都是这个情况,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张胜若是走了,这帮人怎么办?主子走了,下面的官员还会用心抗击洪水么?
上行下效,官员们和官军会跑的一个都不剩,放眼望去这次的洪水比上一次还要猛烈。
天津卫本来就是一片冲积平原,海拔低的地方与海平面平齐,最高的也就是海拔四米,平均海拔两米。
海河是从北京山区一路奔流而下,如果没有堤坝阻隔将把整个天津卫淹没,可以说此时的张胜已经成了关键。
“你说什么?让我放弃天津?老子的百姓怎么办?告诉你们,老子誓死与天津卫共存亡,大家都听着,我从现在开始就站在堤坝上面,堤坝毁了我第一个死,谁都别担心老子会逃跑!”
“海望,拿老子的官服来,所有侍卫都给我穿上黄马褂跟着去干活;天津卫的百姓听着,这是我的佩剑,谁发现天津卫的官员逃跑给我就地正法,老子绝不容情!养兵千日,用兵抗洪水,谁特么敢跑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穿上海望送来的官服张胜真的第一个站在风雨之中,手里拿着红灯笼,走向堤坝最高处,整个堤坝的人都看得见。
望着张胜这么有决定百姓们干劲十足,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天津卫震动,那些想要逃跑的百姓全部扶老携幼冲向堤坝,妇女们分发麻包,男人们负责扛沙袋,老人和小孩子帮忙查看漏水点。
这个时候张胜建立的天津卫城市运行系统充分体现出来,马拉轨道车源源不断的将泥土运到堤坝上面。
一些地方没有铁轨,神机局戴梓带领手下指挥开拓连将原本铺向京城的铁轨搬过来,积木一样的铁轨铺下去,很快一条条生命线建立起来。
等到天亮的时候整条堤坝被加高了足有三米,虽然洪水还在上涨,但是人们已经看到了希望。
“贝勒爷,喝碗姜汤吧,您站了一夜了!”
望着嘴唇有些发紫的张胜张云生送上姜汤,张胜接过大碗一饮而尽,脸色好了很多,临了说了一句谢谢,百姓们也纷纷歇脚。
“南怀松,我们的人回来没有?”
洪水发生初期张胜就派手下进京直奔河道衙门,按照正常进度早应该到了。
“贝勒爷,我已经派出三波人,每一波五个人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回来,会不会?”
一夜之间南怀松的累得几乎虚脱,但是该做的工作一样没耽误,说话的时候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张胜听弦知音一下就明白了。
“不用派人了,现在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天津卫活下去!”
目光转向仍旧汹涌的洪水,再看看那些一直以来的建筑建筑工程,张胜目光最终落在海防工程上面。
“戴梓,把防波堤给我炸开,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奶奶的!”
想到京城里面那些恶心人的做法张胜很多牙根痒痒,叫过戴梓冷冷的说到,南怀松和劳恩的嘴巴的都长大。
当初建立这防波堤主要意图就是防止大明海军入侵,千料以上的大船只有海河能够通航,四道防波堤之下海霹雳施琅的舰队再也没有能够进入天津卫。
另一方面天津卫地势较低,这些堤坝也能够防止海水倒灌,当初建立防波堤的时候是报了兵部,河道衙门,工部,户部,外加南书房批准的。
没有这几个衙门和御书房的旨意,谁都不敢动防波堤,前几任天津卫主官也曾经动过想要毁掉防波堤的想法,可是一想到那么多的手续都偃旗息鼓了。
“贝勒,我们是不是请示一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