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江苏城乡绝大多数家庭已经熄灯安寝,一座不大的宅院外面,天地会高手四下看了看,接着翻墙而入。
让很多人意外的是屋内桌椅打翻在地,床铺上散落着生活用品,只有一些碗碟还预示着这里曾经有人居住。
“糟了,来晚了,快撤!”
望着熟悉的场景,天地会高手赶忙撤退,夜色之下宅院里除了敞开的大门意外没人知道这里有人来过。
距离城乡三里地外的一个茅草屋内,一对老夫妇慌张的站起身子。
“祖宗排位不可丢,料想贼子也不会这个时候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握着老伴的手老伯小声说道,老妪依依不舍的抬起手。
老伯轻车熟路从后门进入院子,望着敞开的房门心里微微一惊赶忙后退,不想肩头上已经多了一只大手。
“你是来找这个的?”
张云生颤颤巍巍的回过头,凌烟手拿一个紫檀木的排位冷冷的望着自己,张云生瘫倒在地。
不多时几个捕快已经把老妪也捉了回来,望着老妪张云生长叹一声。
“张云生,皇上有令嘉奖前朝名门望族后代,对于张居正的后人皇上三年前就已经下令进行征召,你们却屡招不见是何居心?难道你们看不起新朝还是怀念大明朝?”
油灯下凌烟冷冷的问道,一旁捕快飞速记录,张云生和妻子对望一眼嘴角升起嘲讽。
“我们张家不做官已经几代人了,自从先祖张居正被万历皇帝抄家以后张家人就再也不做官了,这些年我们安分守己,做的都是守法良民,难道皇上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吗?我们不只是想安分点活着,没有别的要求,我们老两口自从孩子丢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生育,对于皇上和新朝没有任何的危害,还请官爷放过我们吧!”
捏着妻子的手张云生眼睛里升起痛苦,儿子五岁的时候也如同今天这半情形。
朝廷下诏令寻找自己这帮直系后裔,张云生带着妻子儿子逃了出来,慌乱之中儿子走失了。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张云生不敢报官,不敢声张,一直默默的寻找,这么多年家里已经把儿子的排位供奉了起来。
原本两人想要如此安度余生就好了,只是没想到晚年之时又要被人拉出来成为阶下囚。
“张老先生不要害怕,当今圣上乃是千古明君,向来说到做到,这么多年前朝的很多后人都在朝廷做官,六部九卿高官显贵很多都是汉人,一些人还是前朝的显贵,您不必担心,跟我们到了朝廷领了赏赐然后我们就会送您二老回来!”
望着两人噤若寒蝉的样子凌烟嘴角升起笑容,手指动了动,一名手下上了房顶,手里的灯笼挥动,城乡外围客栈门外,身着便装的侍卫冲上楼去。
不多时楼里传来打斗声,接着是人摔下楼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捕快拎着带血的钢刀走出屋子,手里拎着天地会高手的包裹。
“捕头,得手了!”
“我们走,张先生您二位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避免夜长梦多!”
天地会的那帮人凌烟早就注意了,那些处理天地会高手的捕快此时已经骑着快马直奔京城。
在凌烟看来面前的这两位老人身份十分特殊,最起码天地会已经想要了,弄不好是前朝余孽想利用张居正后代的身份招揽天下能人异士。
好在张家人没有后人,不然这将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等一下,我要带着我儿上路,就算死我们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知道这次进入京城没有好下场,张云生将床铺上面的暗格打开,一个同样紫檀木的排位拿出来,凌烟清晰的看到张胜两个字出现在上面。
为了安全性凌烟这次特地带人取道通州,经京杭运河北上。
这一日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通州下属的驿站,为了照顾两位老人,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凌烟特地选择当地最好的客栈居住。
“谢谢你捕头大人,我想买两炷香祭拜一下我的祖宗和我儿,不知您是否允许?”
距离京城越近,张云生心里越是忐忑,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起。
想到自己死了就没人祭拜祖宗和儿子了,张云生决定今天多买点东西,凌烟表示同意。
指派一个侍卫跟着张云生,自己在客栈内写谍报。
“我儿张胜不知你身在何方,不过不管你在哪里都要记住,你是张居正的后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今日为父最后一次祭拜你,以后咱们一家就团聚了,何不快哉,呵呵!”
张云生付了钱悠悠的说到,浑然不觉一双阴冷的眼睛从背后升起。
刘奎今日准备买些香烛祭拜旧主朱五太子,贸然间听到这句话内心里升起惊涛骇浪。
眼睛不着痕迹的望一眼张云生身边的男子,无意间看到对方的腰牌:大理寺。
各种念头电光火石见在脑海里闪过,刘奎思路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