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在世之时极为受宠,是以最初皇帝对秦涩颇为溺爱,眼见着儿子愈发不似个人样,便也铁了心要严加管教,却每每都被皇后给拦了,于是,秦涩便更加变本加厉不知收敛。
一直到两年前,听说是酒醉失手杀了人,皇帝陛下勃然大怒不顾皇后求情,将其丢到了雷霆崖,这一丢,便是两年。
这些,大多都是替师父买酒的时候在酒馆说书先生那听来的,间或还有旁的街坊邻居三言两语之间总结出来的,总而言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具体一点,就是靠着祖宗荫庇为非作歹的混世魔王!
按照老不休的说法,这是从雷霆崖回来了?言笙耸耸肩,有些不屑,“果然,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是瞎扯淡!”醉酒失手杀了人,不过就是雷霆崖出去思过两年,便回来了,指不定在那还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呢!
“你这小丫头,倒是义愤填膺得很……这么有正义感?”九衾挑眉,将手中已经熟睡的猫儿放进门外暖阳里的猫窝中,半蹲着身子看着睡得熟的猫儿,眼色微凉,嘟哝道,“这世间,王子便是王子,庶民便是庶民,哪有同罪的道理。”
他说话声音极低,又弯着腰背对着言笙,言笙没有听清,转身问道,“您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九衾起身,摇头,觉得这样负面的东西还是不要灌输给单纯的小丫头了,只提醒道,“言府这些年着实也不太像话,实在有些生而不养的,我担心今次让你回去也是不安好心,你自个儿当心着些。莫要着了道儿。”他总隐隐有些预感,这一次言家找小丫头回去,和那十三皇子有莫大联系。
“嗯,我晓得。”言笙忙活完了,才走到院中西北角像是杂货架子的地方,随手翻了点瓶瓶罐罐,一股脑儿往怀里带,急地九衾也顾不得交代了,急吼吼冲过去,“你这是作甚?这都是为师辛辛苦苦炼的,无价之宝!无价!你缺银子就跟为师说嘛!何必打劫这些个东西?”
说着就要去拦,小丫头手疾眼快一闪身,竟是没拦着。
“放心,我又不是拿出去卖……只是您也说了,言家让我回去,怕是居心拨测,我可不就得备点儿防身利器么?”当年不懂事,和大师兄拿这些东西当糖豆子磕,吃腻了便拿出去换了银子买零嘴,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悔……每每说到这件事,言笙也觉得有些理亏,低了头又整理了下衣襟,拍了拍怀里的瓶瓶罐罐,摆摆手,“我走了,记得用膳。”
“叮!”
细微声音响起,下意识回头一看,一枚黑色指环咕噜噜滚过去,正好滚到了九衾脚边,是她方才林中捡到的那枚,当下也懒得再捡,摆摆手,“喏,路边看到了觉着挺适合你的,便买了送你。”
说着,又摆摆手,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