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宏德殿。
随着殿外夕阳落下最后一缕光辉,病入膏肓的朱由校醒了过来。
“来人。”青年人本该富有活力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虚弱。
魏忠贤此时正侍立在一旁,打着盹。
听到朱由校的声音,顿时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先是让一旁的小太监去将外面的太医叫进来,然后凑到床前,弯着腰:“陛下!”
“啊,是魏大伴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朱由校本想坐起身来,全身上下却没有一点力气。
“回陛下,酉时三刻刚过!”
“真是个好时候啊,太阳已经落山了吧,朕在这时候醒过来,是连上天都预示着朕该走了吗?”朱由校的声音逐渐的带上了一丝暮气,
“只是魏大伴,你该怎么办呢?朕的皇后,将来信王自然会照顾好,可是你该怎么办呢?”
魏忠贤此时已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没有想到,在朱由校生命的尽头还在惦记着自己。
“请陛下保重龙体,陛下有上天庇佑,必然会转危为安。”
此时殿内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叩头:“陛下必能转危为安。”
“都起来吧,朕的身体自己还是清楚的。咳咳……”朱由校咳嗽两声,一旁的太医连忙上前诊治,最后跪在地上,叩头不语。
见到太医的反应,朱由校开口问道:“朕还有多长时间?”
然后又紧接着说道:“放心,朕恕你无罪!”
魏忠贤将殿内众人驱离,之后太医见殿内没有其他人,才以头杵地,颤声道:“怕是就在这两三日。”
“可有什么药,能让朕多清醒一段时间?”朱由校听到太医的话倒是没有多大反应,毕竟这些天以来,自己也已经认命了。
“陛下,虎狼之药,必然伤身,请陛下三思!”魏忠贤没等太医回话便跪倒在地,悲声劝道。
“无妨,朕为大明天子,怎么能昏昏沉沉的离世呢?”朱由校也没打算听太医的回答,接着说道:“去准备吧!”
太医见皇帝心意已决,便领命离去。
“魏大伴,你有一个好外甥啊!”
魏忠贤顿时以头杵地,冷汗瞬间便浸透了华丽的官袍:“奴婢不敢!”
“无妨,朕现在觉得他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敢直言信王是傻子的就只有他了吧!”朱由校似乎真心觉得有趣,还轻笑了几声。
“奴婢罪该万死!”魏忠贤跪的更低了,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
“咳咳……”朱由校咳嗽几声,接着说道:“朕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那些调查都先停了吧!”
恐惧,已经很久没出现过的情绪此时充满魏忠贤的内心。
现在的魏忠贤想的不是皇帝怎么知道自己的秘密谈话,而是怎么能活下来!
“奴婢罪该万死!”
“放心,朕既然现在说出来,就没打算追究。”朱由校望着床上的帷幕,忽然说道:“令人将皇后叫来吧,然后给信王传旨,让他来。”
魏忠贤仍然未从恐惧中回过神来,颤声道:“奴婢遵旨。”
“等等,将你那外甥一起叫来吧,朕想看看直言信王是傻子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魏忠贤匆匆去派人传旨,同时让魏廷将陈名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