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理问题,在三个月前出现。吉姆斯先生并不是托贝斯克本地人,而是更北方城市安特鲁市的会计。他在当地寻求心理医生帮助,但没有太大效果,正巧他供职的“黎凡特呢绒供销公司”派他来托贝斯克市,与本地的上游供应商进行年末的对账,因此经人介绍才找到了施耐德医生。
当然,虽然病人本身认为自己时刻有可能丧命,但实际上从他出现这种“错觉”至今的三个月的时间里,他除了轻微感冒了几周以外,并未因为任何意外而受伤。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吉姆斯先生的“危机感知”越来越强烈,到了如今,甚至不愿意去施耐德医生诊所这种陌生的地方。
施耐德医生试图从各个角度来分析吉姆斯先生的心理状态,过去几周也为他开过一些镇定精神和辅助睡眠的药物。这种方式的确可以舒缓紧张的心情,但对吉姆斯先生那“致命危机感应”却没有太大作用。
两人的谈话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施耐德医生初步了解了自己的病人这一周的心理变化,于是便示意轮到夏德了。
夏德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发挥太大的作用,但既然已经来了,他便将这当做了一次侦探调查:
“吉姆斯先生,在三个月前你忽然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之前,你是否遭遇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他仔细的询问道。
“施耐德医生已经和我一起剖析过,可能对我的心态产生影响的过往了。”
吉姆斯先生微微摇头。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是否去过墓地、废弃的乡下教堂、巷子里的奇怪商店,或者购买过奇怪的挂坠、诡异的雕像或者皮质封面的旧书?”
夏德表情严肃的问道,吉姆斯先生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侦探,你是说”
“只是一种可能性。我虽然不赞成在研究精神科学中引入神学,但有时候我们也不得不考虑各种方面的原因。”
夏德说道,一旁的施耐德医生也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将侦探带来的原因,当然,你不必因此额外向侦探支付费用。”
吉姆斯先生这才放心,他回忆了一下:
“抱歉,我想我应该没有接触过奇怪的东西。”
“这样啊”
夏德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想法:
“既然您感觉自己时刻被致命的危机笼罩,那么是否尝试着,真的将自己置于险地?也许当您真的死里逃生,奇怪的心理感觉就会消失,这有些类似用毒药去缓解另一种毒药的解毒方法。”
“有这种解毒方法吗?”
吉姆斯先生好奇的问道,但旋即又点点头:
“听起来的确很有道理,但要怎么将自己置于险地呢?”
“这个简单。”
夏德将手伸进大衣里,左右看了看,才将枪袋里的【善良之枪】取出来,在吉姆斯先生惊愕的神情中取了出来拍在了桌面上:
“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