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深知她无路可选。
最终香菱伏在地上,以额贴地,颤颤道:“还请公主指点。”
沈娴抬手,幽凉的指尖抚了抚香菱的脖子,香菱强忍着害怕。
她不大意地帮香菱理了理凌乱的衣襟,捋顺鬓角的头发,“往后你仍旧在芙蓉苑里做事,你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尽心尽力地伺候好眉妩。只是她若有什么动作,你都需得来知会我一声,懂了吗?”
沈娴看她一眼,又道:“你放心,既然是明哲保身,这条路对你而言没有坏处只有好处。我这里会对你既往不咎,你大可不必担心会丧命在我手上;即便是将来眉妩想把你推出去做替死鬼,我也出面保你不死。”
香菱瞪大了眼,这确实对她来说是个有利无害的选择。
而且只是通一下消息,这对于香菱来说根本不难。平日里她只要做好本分,柳眉妩也不会多为难她。
“怎样,是不是觉得很容易?”沈娴问。
香菱磕头,交出底牌低低道:“只要公主肯保奴婢,奴婢愿意听公主的,一有动静便会第一时间告知公主。”
“可你也得知道,倘若今天你我达成的约定,回头你再与柳眉妩和盘托出,我捏死你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一定比蚂蚁死得惨,知道了吗?”
香菱浑身一肃,道:“公主放心,奴婢别无他想,如今深陷泥潭抽身已难,唯一希望的便是能保命!奴婢愿意发毒誓,绝对不会出卖公主,否则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沈娴看了看她,道:“把眼泪擦干净,去给眉妩拿药吧。”
“是。”
香菱揩了揩眼泪,整理了一下仪容,努力平静下来,这才退出凉亭。
玉砚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对沈娴道:“公主,香菱可信吗?她既然能背叛柳氏,也能背叛公主,奴婢觉得她的话不可信。”
沈娴勾了勾唇,缓缓走出凉亭,道:“走在悬崖边上的人应该最能明白,要怎么做才不至于掉下那万丈深渊。她活不活对我没什么损失,我只不过是拿她的消息做个参考,但能不能活对于她自己的影响可就大了。”
随后沈娴沉吟道:“玉砚,千雪这个名字,你有听说过吗?”
玉砚揪着眉头想了一阵,道:“奴婢一时想不起来,但好似在哪里听过。”
沈娴:“好巧,我也觉得好耳熟啊。”
第二天,香扇便登门来了池春苑,借着看望沈娴身体的理由,向沈娴买了香膏。
恰逢前两日,玉砚看见香菱在香扇的膳食里做手脚,于是隐晦地提点了两句。
今日香扇来时,便带了丫鬟刚从后厨端来的羹汤。
香扇客气道:“公主,香扇有一事不明,想来请教公主。”
“何事?”
香扇便招来丫鬟送上羹汤,道:“今日我的丫鬟去后厨时又撞见了香菱,上回幸得玉砚提醒,让她留了个心眼儿,果真亲眼见得香菱往我的羹汤里放东西。
我想请公主帮我看一看,这羹汤里都加了些什么,难怪这几日我吃起来总感觉有股极淡的药味。”
沈娴闻到了那股不易察觉的药气,眯着眼笑了笑,了然道:“这些日听说将军老是在香雪苑里留宿,眉妩最怕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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