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旁纷纷附和,三娘柳眉倒竖,还嘴道:“想死啊?再嚼舌头,老娘过来撕烂你们的嘴!”
妇人之间,彼此放狠话,屡见不鲜,三娘怒怼后,回到自己摊位,心思细微,眼光瞅着打铁铺子。
李犇兄弟,虽然不说,这位老邻居知道,这些年来,他过得不易。
那三位小子不经意间闯入他打铁铺子,或许是他多年后的巨大改变,他能否再次起剑?
成为五年前,那个名噪一时的剑修!
瓮城中,人们对于城隍庙中的事,形成两股极端,一些人认为是无量天尊显化,为了惩罚他们的罪孽;当然,较为坚持的人,认为那就是事实。
城隍庙外,茶摊处。
在那位少年请自己喝茶后,一位穿戴素雅儒衫的老人,这几日都来茶摊喝茶,反正不是自己出钱,记账在上,不仅还清,让老人神清气爽,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遇到那个小子,再次请他喝茶。
“柳老先生来啦?今日茶照旧?”汉子客气招呼着,有着一副奉承嘴脸,没钱态度阴冷,这就是人情世故。
老先生是一位开明之人,他抚须笑道:“当年尔不读书,真是可惜!”
汉子猛得一怔,心想老先生莫不是看出我曾经有读书的潜质?他于是淡淡回答:“柳老先生,说得不错,当年咱爹也说我是一个读书种子,如今这世道,多读一点书,是没错的。”
柳老先生摇了摇头:“不!你不是读书种子,但是多读一点书,能够让你知道怎么做人!”
汉子即使再蠢,也听出了老先生的言外之意,就是在说自己做人不成呗。
这种做人成与不成,汉子早已不放在心上,每天小小茶摊,只要能够赚上几个小钱,一家人的生活无忧,他就知足。
这读书的事,看来只能交给自己后代咯!
乱世修武,太平修文!
这瓮城在五年前,早已不是一座太平之城,城中的人,早已被那妖道迷惑。
柳老先生,佝偻身躯,春风拂面,捋顺自己胡须,等待着自己的茶水上桌,汉子很懂规矩,老先生的茶,他让自己的婆姨亲自烧制。
一旦由自己经手,柳老先生,一品便知,到时候,可能这位老先生,直接起身走人,自己还得浪费一杯茶水。
趁着茶水烧制时间,汉子主动前来柳老先生桌子旁,小声问道:“柳老先生,你是一位读书人,知识渊博,你说说,前些日子城隍庙的事,是不是真的?”
老人安然静坐,笑着回答:“假亦真是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
汉子摸着脑袋不懂,老人笑了笑:“城隍庙的事,无论真假,都会给这座城池带来不小的变化,老头子我可能要从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再次成为一个传道受业解惑的夫子!”
“重回私塾?”
老人颔首,汉子急忙问道:“老先生那你还会来我的茶摊喝茶吗?”
汉子希望他能来,虽说表面看着讨厌这位老人,但是他是最为特殊的存在,老人没有再多话语,只是说道不一定。
茶水端上,汉子的婆姨同老先生打过招呼,汉子今日却显得格外大方,亲自捣鼓一盘盐水花生,上桌同老夫子,一同瞎聊。
老人微微一抿口中茶水,露出惊奇之色:“嗯?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汉子抹了一把自己的嘴,笑着回答:“柳老先生不要见怪,就当我请客!”
还是不厚道啊,欺负我老人家牙口不好,所幸这盐水花生,有些酥软,不然这汉子请客,那是给自己请客罢了。
“瓮城即将要迎来变化,再也不是信奉城隍庙的死气沉沉!老夫希冀瓮城的人不能达到太安城那般文化底蕴,至少得开窍不是?”
老人一口茶,捏着一颗酥软的盐水花生,扔进自己的嘴中,嚼着得劲,茶水就花生,别有一番滋味。
“柳老先生,我听说那日在城隍庙是三个外乡的小子闹事,他们主动揭露铜玄道人的罪行,还说咱们瓮城的那些失踪的人,都是那飞剑堂的人干的!”汉子下筷如飞,不过是将老人嚼不动的花生,自己挑选,剩余质地柔软的花生,主动推给老先生。
老人顿了顿,恍然一醒:“嗯?三个外乡的小子,是那日前来你摊位那几人吗?”
汉子一拍自己大腿,乐呵起来:“对呀!那三个小子一副外乡人打扮,说不定就是他们,他们胆子真是够大的,惹上了三位山上的道首,看来麻烦咯。”
老人将茶杯磕着桌子,愠怒道:“胡说八道!老夫看那三个外乡小子,一身正气凛然,都是有福之人,不会有麻烦!”
谈话间,桌子上的盐水花生,杯中的茶水,花生少,茶水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