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试梅看了沈濯一眼,见她愣住,抿了抿唇,轻声道:“微微,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也不是人人都跟咱们的父亲母亲一样。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顾忌。没意义的。”
沈濯的腰慢慢地塌了下去。半晌,苦笑了一声:“我也算是装腔作势了。分明是我散播了流言,暗地里推手要了穆婵媛的命,这会儿替人家娘痛惜女儿,简直画蛇添足……”
欧阳试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握了沈濯的手,轻轻紧一紧。然后岔开话题:
“舒服悄悄地跟我说,卫王自幼看起来柔顺,实则十分执拗。所以,他虽然蛰伏,却势必不会放弃。你们沈家几次三番破了他的算计,他这心里,怕是已经起了执念了。你这些日子进出小心些。”
沈濯轻轻挑了挑眉:“梅姐姐可是听说了什么?”
欧阳试梅迟疑片刻,道:“穆跃兼了工部侍郎,正管我父亲。我便悄悄吩咐漕帮的人留意些。前两天他们悄悄来告诉我,说卫王有一条线的人,神出鬼没,极难跟准。但其中有一个在他们眼里露了相的,这些日子总在你家附近转悠。”
顿一顿,又展了眉,含笑道:“你在孝期,不该出门。这倒也好。只是你嘱咐着家里人些,让他们做事时,要格外小心。”
“哟!你都开始做这些事了?这可真好!”沈濯又惊又喜,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欧阳试梅,悄悄问她:“好姐姐,漕帮的人好用么?”
欧阳试梅捏着她的鼻子取笑她:“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一脸的狐狸相?眼珠儿骨碌碌地转啊转的,你倒不怕我看穿了!”
接着轻声告诉她:“我把那份分红的契约还了他们了。钱,我不要了,也用不着。但是,人,我得用他们的。”
这样啊!
这个法子极好!
沈濯连连点头:“若是你嫁了寻常人家,远涉江湖,自然是有钱傍身,干干净净的好。但既然嫁给了太后娘娘的侄孙,想必日后京里朝上,你需要面对的情形会更加复杂。有了漕帮的人手给你看着些外头,是条极好的路子。就怕他们不是真心。”
“漕帮是巴不得。他们早先就跟我提过这件事。然而就像是你说的,我父亲是做事的人,官场上却迂执。若是我没嫁了舒家,这漕帮握在手里,反而是怀璧自罪。
“他们很懂事,至少在京城地面上,如今倒比先前更低调了。我用着还算顺手。”
欧阳试梅看着沈濯眼巴巴的可怜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忙合掌念声佛:“你孝中呢,我不该这样笑的。不过,你放心,你若是有事,让人说一声,我替你查。”
沈濯心里一块巨石落下,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多谢梅姐姐!我如今恰好就有一件事,请漕帮的人帮我查查!”
欧阳试梅语塞,怀疑地看着她:“你早就知道我在用漕帮了?”
“并没有并没有!只是赶上了。我的人手在京里根基太浅,有些事,他们查不出来,我也不好太过苛责。”
说着,沈濯凑到欧阳试梅耳边,嘀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