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都对我说,为了日后,人人都可以牺牲么?尤其是说到王妃的时候,不都是一脸的不以为然,说不过是个女人么?”
卫王挖苦道,“怎么?我都还没说要牺牲你们自己,只是一个穆婵媛,你们就开始齿冷了?心寒了?”
小内侍肩头微微一抖,缓缓跪倒,俯下身去:“原来,穆氏入宫,是殿下的安排……”
“我安排了么?我没有安排。我只是让王妃带着孩子进宫求见皇后。等王妃无功而返,我只是抱着孩子说了一声对不起。至于穆氏跟前,我也只是说了一句,翼王即将归来,我没希望了。”
卫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就像是他在宫里的笑容一样,诡异,阴沉。
有了这句话垫底,再加上姬美淑的哭求,原本就对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怀上孩子得意非凡的穆婵媛,一定会用自己的孕事做筹码,试图去打动邵皇后,令她在太子和卫王之间,做个袖手等待的人!
可是,她并不知道,邵皇后到底有多固执,多偏执!
她更不知道,卫王对她的性格和行为处事,有多么得了解,和厌恶。
“我并没有让她去救我,我一个字都没说。我也想看看,若是她足够聪明,是不是能看得出来,这一局,我们已经输了。接下来最理智的行为,就是龟缩在原地,一动不动。父皇母后念在骨肉亲情上,也许会饶了我,和她。
“可她却一如往常地愚蠢、狂妄!她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死路。当然,也就给我挣得了一丝喘息之机。我这个时候再蛰伏下去,虽然会吸引许多目光;但日后东山再起之时,怕是会有许多人,会主动来追随我。
“她死得,很有价值。这样不好么?”
卫王淡淡地说着,目光停留在描绘着百花春日的承尘上面。
小内侍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卫王,目光里除了恐惧,还有沉痛:“可是殿下,她怀的要是真是一对双生男胎呢?”
“那我就得把这两个孩子都溺死了,还得宣称是胎死腹中。”卫王的声音低了下去。
总之,穆氏此刻的孕事,其实不仅没有任何价值,还成了最可怕的软肋!
为了,不让太子猜忌。也为了,不让皇后继续针对。
小内侍垂下头去:“传播那个流言的人,真真该死!”
……
……
裴姿小心翼翼地来了沈宅,在沈恒、韦老夫人和罗氏跟前都客套了一番之后,终究还是被沈濯遣人请进了如如院。
“大姑姑说,你来我们家,还想瞒着我?”沈濯一边嘲讽她,一边周到地亲手扶着她在矮榻上坐好,又端了牛乳茶、各式盐焗坚果和水果拼盘上来,推到她跟前。
裴姿拿帕子掩了唇微笑,先饮了一口牛乳茶,方轻声道:“样子总要装一装。我可从不曾小看你。若是我来沈家一趟,你竟然能被瞒过,岂不是堕了你沈净之的名头?”
“什么事这么急要来寻我当面说?”沈濯挥退了众丫头。
“一则是在家里憋的久了,想出来散散心。二来,是从宫里听说了一些莫名的消息,想不出头绪来,所以来找你念叨念叨。”裴姿说着,懒懒地用小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水果。
“怎么了?不爱吃么?”沈濯看她的样子,已经丰润了一圈儿,可是脸色并不算十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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