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朱碧堂,心情已经平静下来的沈濯命茉莉:“叫净瓶。”
……
……
卫王府。
建明帝命卫王自省,然后上禀心得。
卫王思前想后,三日后写了奏章,说反思自身,德不配位,请削王爵。
建明帝将奏折留中,近期却频频召见太子。
东宫良媛赖氏最近接连侍寝,皇后大喜,隔日便赏赐抚慰。可还没等赖良媛恃宠而骄作威作福,太子妃却先病倒了。
邵皇后一边遣太医去仔细医治,一边却狠狠地拒绝了带着长乐县主去请安的姬美淑,传话的内侍当面告诉姬美淑:“让卫王自己来!送个什么都不懂的外邦媳妇和三个月的奶娃娃来,以为本宫就轻轻放过了不成!?”
卫王越发憔悴支离。
姬美淑急得几乎要端不住自己的温顺,却很清楚自己解决不了问题,背后拉着穆婵媛的手,声堵气噎,哭得几乎要死过去:“怎么办?怎么办?!”
穆婵媛咬着嘴唇,两只手焦灼地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来回抚摸。
“穆孺人,殿下这是心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治不了。可是你知道,殿下所有的事情都不瞒着你,你都知道!穆孺人,这该怎么办才好?你现在有身孕,什么都不能做。可是我能!你告诉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姬美淑磕磕巴巴地说着汉语,对着穆婵媛,一脸哀求。
穆婵媛的脸色阴沉,低着头,一字不发。
穆婵媛一直都知道,这个新罗公主,她的外族出身决定了她在大秦和卫王府的地位是特殊的,也就是卫王不可能真的把机密事交给她去做。恰恰因此,她对自己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她只不过是卫王殿下对外表白自己对皇位没有野心的一个挡箭牌。
但她能够肆无忌惮地对卫王好,纯出胸臆,不带任何私心杂念……
“我本来想等显怀……”穆婵媛吐了一口气出来,抬起头。
那样一来,自己扶着微凸的肚子往皇后宫中一站,一旦再被皇帝瞧见;那王爷以往所犯的一切事情,应当就都能过去了……
可是现在……
“宫里传来消息,西北决战在即,最迟不到十天,就会有捷报传来。到时候,一切就都会见分晓了。”这是昨天晚上自己去劝慰卫王的时候,形容枯槁的卫王轻笑着告诉自己的。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穆婵媛微微闭了闭眼。
拼了!
她站了起来,整顿衣衫,对着睁大双眼的姬美淑,恭敬严正地屈膝拜了下去:“妾身去更衣,入宫,求见皇后娘娘。还请王妃替妾身瞒着殿下。”
姬美淑怔住:“呃,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