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买债务?”朱冽闹不明白,漂亮的柳叶眉紧紧地蹙到了一起。
欧阳试梅笑着解释道:“大通是钱庄,既从外头收存进去的钱,也把自己的钱放给旁人试。只不过,往外放钱的时候,是有利息的。钱庄其实就指着这利息活着。这次朝廷跟佟家收的,是全部。朝廷算个合数,欠人家的和人家欠他的,朝廷跟大通交易的是这个合数。”
小姐妹们都是消息灵通的人,一旦知道沈家的案子洗干净了,各家各府就再也没能拦得住几家子的儿媳妇往一起凑。
不过好在还都知道避着人,四个姐妹带上了正跟山南布政使家小儿子议亲的沈沅一起,约在了裴姿家里,美其名曰:“去看望怀孕的茹惠郡主。”
落了座,丫头们统统被打发出去,几个人就迫不及待地要问沈濯这个案子的详情,却被眉眼挑通的裴姿拦住,转而提起了大通钱庄。
话说到欧阳试梅那个程度了,沈濯只得迎着众姐妹的目光投降:“大通打包卖给朝廷所有业务,应该给付朝廷的合数,是一千二百万贯。但是因为还有它往年间发放出去的钱票若干,并不知道会何时跑去银行兑现,所以朝廷跟他家要两千万贯的现钱。佟家答应了。如今户部已经通知江南那边的国家银行去佟家点钱运走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朱冽张大了眼睛:“佟家怎么会这样有钱!?”
“也,不算吧。他家放在江南总柜的钱库里估摸着能凑个差不多。”沈濯低下头玩手里的帕子。
裴姿琢磨了一会儿,噗地一声笑,低声凑过去问:“微微,你跟我说实话,你不是派了人去佟家钱库里摸了底?”
嗯,这个可让人怎么答?
说是吧,这去的是胖一的人;可是说不是吧,胖一领的却是自己发的话。
“哪儿……”沈濯想否认,但迎着裴姿和欧阳试梅促狭的目光,脸上红了起来,不好意思打马虎眼,含糊道,“我倒是的确知道,佟家库里应该的确有那么多钱……”
朱冽叹了一声,钦佩地一拍沈濯的肩膀:“微微,我真佩服你。佟静姝那么恶心你,你竟然还放了佟家一马。要是换成我,我可没那个心胸。”
欧阳试梅笑着推了她胳膊一把,道:“生意是生意,人家是人家。果然在生意上打压得过分了,逼得佟家卷款私逃,可怜的是往日里在大通存钱的人。沈伯父可还领着户部呢,微微总不能让他爹爹难做吧?”
“对。只要给佟家缓一口气,他们家不铤而走险,那局面就能控制得住。”裴姿跟着点头,转向沈濯,“可是这样一来,只怕连吉家也会掺合进来。据说佟静姝深得她外祖母的欢心。你有没有想过,这两家都会更加迫切地希望把佟静姝塞进翼王府?”
沈濯垂下眼帘:“我赐婚的旨意已经收回,翼王府关我什么事?”
这件事几个人虽然往日里只是风闻,但却都是第一次从当事人的嘴里听说,屋里不由得又是一静。
裴姿和欧阳试梅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沈沅更是懵懂无措;唯有朱冽,满脸喜色,一把拉住沈濯的手:“微微!这可是真的?我娘说,西北打完,我哥哥必是要回京述职陛见的。你要不要见见我哥哥?听说他现在瘦了,也机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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