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正走在门口,闻言噗嗤一声:“是是是。我错了。来,把那汤给我也来一碗,我跟祖母同甘共苦。”
韦老夫人呵呵地笑,祖孙两个亲昵了一会儿。韦老夫人才看着沈濯问道:“微微啊,若是祖母现在给你三叔办场喜事,你觉得可合适?”
“祖父还在大理寺呢。当然不合适。不过有合适的人家,不妨先看看。我猜着,等祖父出了大理寺,想必会回来咱们家的。到时候做个双喜临门,多好。”
沈濯笑眯眯的,丝毫没有半分羞怯之态。
韦老夫人得了她这一句,越发踏实了,深深点头:“我娘家那边,族里倒是有不少朴实的小娘子们。这么多年不走动了,我让甘嬷嬷回去问问。”
正说着,外头来传话:“黄管家说,老太爷那边,叫小姐有空了去走走。”
沈恒?
韦老夫人忙道:“罢了,祖母没事,挺好的。你去吧,看看你太爷爷说什么。”
沈濯含笑起身:“曾祖总归还是惦记祖父,听旁人说不如听我说的安心。我再去说一遍就是。”
众人陪着轻笑一回。
韦老夫人看着沈濯的背影远了,立即吩咐甘嬷嬷:“你马上收拾收拾,回去一趟。旁人不要理,直接去找我弟媳问话,告诉她说这件事急得很,三五日有了人选才好。”
甘嬷嬷吓了一跳:“这么急?”
韦老夫人颔首:“案子要不了很久,微微连她祖父出了大理寺会回来都知道了。所以,这件事一定不能过她祖父的手。我娘家那边给了人选,咱们也还要再打听打听,哪儿都要时间。拖不得。”
甘嬷嬷连连点头,忙忙地去了。
螽斯院。
沈恒如常一般让沈濯坐在他脚边,轻轻地抚着心爱的曾孙女的头顶,低低地告诉她:“我记得很清楚。你那亲生的曾祖父,有一回酒后,是清清楚楚地跟我说过的:他若是有那个脚力,非要去当面问问苏侯,为什么一夜之间搬走?让云南苏家那一族的人,顷刻之间没了依靠,被人蚕食尽了大好的田亩,害得半个家族的人流离失所……”
沈濯睁着清凌凌地眼睛看着沈恒:“太爷爷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旁人?”
沈恒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我告诉了德孝。”
沈琮沈德孝,沈洁的祖父,四房的家长。
难怪那一世他能站出来把陈国公府掀于马下。
沈濯垂下了眼帘。
“我告诉德孝的时候,你祖父已经生了你父亲,那时候跟国公府走动得极多。我嘱咐了他,这件事让他一定自己知道就好,不得告诉旁人。万一得罪了苏侯就是大麻烦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德勤……”
沈恒长叹了口气,又道,“我原以为此事都是口口流传,应该算不得数,当不了证据。所以之前没跟你说。可谁知竟然冒出来一方什么古玉?那时候他们家穷得锅都揭不开,不是我命人周济只怕一家子都会饿死……怎么还会有一方什么古玉呢……”
沈濯沉着地点了点头。
只要能肯定那古玉不是真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