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倒也不用蔡太太赘言。卫王殿下和我都知道了。如今你已经失去了兄长和佟家这两顶庇护伞,请问蔡太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穆婵媛笑吟吟地,还有闲情逸致泡上了一壶茶,自斟自饮,却并不礼让章娥也尝上一杯。
这是一辆双马拉着的马车,显然是走长路的。车厢宽敞,娇小一些的女子都可以横卧的座位,车厢两侧随手便能取用点心小物的抽屉,还有放在车厢正中间卡槽里的小小茶案。
章娥还是第一次坐这种马车。
虽然已经竭力装着昂首挺胸,但她僵硬的姿态和动作里,还是有一丝局促。
穆婵媛心中不屑,噙着一丝浅淡矜持的笑意,别开了眼不看她,只管低头饮茶。
“我……”章娥刚平复了心绪,想要开口说话,却被马车突如其来的经过一个沟坎颠得一晃,声音中断。
穆婵媛的表情越发轻松写意起来。
凡对阵,不论是刀枪车马,还是词锋言谈,都一样的,最开始的时候气势最足,再而衰,三而竭。有了这一顿,章娥那一向强硬的盛气凌人,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既然穆孺人称呼我一句蔡太太,那就说明我还是蔡家的人。既然是蔡家的人,我就回蔡家去。这有什么打算不打算的?节妇守夫孝,怎么也要三年。三年后,又是怎样的情形,谁又能说得准?”
章娥虽然没有了一开始的傲气,说出来的话还是道理强大的,令人无法反驳。
穆婵媛微微地笑着颔首:“蔡太太所言极是。三年啊。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即便算到今日今时,蔡太太进京城时间也还不足三年——诶,不对,即便从蔡太太离开吴兴算起,到现在也不到三年吧?嗯,听沈洁,是这样说的。”
沈洁!
到京之后,沈洁倒是来寻过自己几回。自己还给她和她大堂兄何时去刑部递状子出了不少主意……
章娥的瞳孔一缩:“穆孺人跟沈洁小姐有来往?”
穆婵媛啊了一声,作势掩了一下口,脸上却连懊恼的表情都懒得摆,笑着摇摇头:“这个我可不能承认。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不能承认!
这四个字说得真好!
章娥只把这四个字在心里一转,便全盘明白了过来,恨恨地盯着穆婵媛,咬紧了牙关,低声喝道:“原来这个案子是二皇子殿下弄出来的!”
“谁说的?这都是你瞎猜乱讲,替翼王殿下栽赃我们卫王府。倒是你,既然时时刻刻以翼王的人自居,那怎么还会跟沈洁搅在一起,还教给她在什么时刻去刑部,又要去找什么人才能更狠地给修行坊沈家刺上最痛的一刀?
“你说,若是沈家、你胞兄,抑或是即将回京的翼王殿下听说了这件事,他们会怎么对付你?啊,蔡太太?”
穆婵媛笑语嫣然,闲闲道来,却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敲打着章娥的心,直敲打得她的脸白成了一张纸。
“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佟家怎么会蠢到这个地步?莫名其妙地去得罪正儿八经赐婚的沈大小姐,反而把你捧在了手心里呵护?她们怎么会那么笃定,日后佟大小姐能成为翼王妃,你还能跟进翼王府当侧妃,去接着帮衬佟大小姐呢?这个保证是谁给他们的?是皇上?皇后?太后?还是——蔡太太你那张口灿莲花的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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