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眉心一蹙:“沈利不是都被绿春带走了么?她难道……”
沈洁竟然也在京城?
还是说,沈利的家眷和沈洁,一直都在京城!?
跟在后头进来的玲珑听见了这个名字,撅起了嘴,低低地说了一声:“若是隗先生在京就好了,这些人,他比较熟……”
净瓶有些莫名,询问地看了玲珑一眼。
玲珑看看正在拧眉思索的沈濯,没敢吭声,使个眼色,示意净瓶一会儿再说。
净瓶只得颔首。
“沈洁必定是来给修行坊后院放火的。我还正在疑惑,这把火要怎样才会烧到我们家来,现在知道了。走吧,对付这等泼妇,我出面没意义,得阮先生。”
沈濯终于决定让北渚先生介入了。
净瓶长长地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先生早就眼巴巴地等着小姐跟他说这件事了。毕竟是小姐的家事,您不开口,先生憋得天天在屋里转圈,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那可是够难得的,竟然没有替我这个小小的女子做主啊!”沈濯忍不住嘲笑了一句。
北渚先生一向不大看得起女子,这一条,任谁都无法否认。
可净瓶却笑了起来,悄声道:“要搁从前,先生早八百年就把这事儿办了,兴许都不跟您、不跟大夫人打招呼。不过,现如今可不一样了,家里的事情,他哪一件敢不经小姐点头就自作主张了?”
说着,自己嘿嘿地乐。
沈濯瞪了她一眼:“你就这么看你们先生的笑话儿啊?”
“多好啊!”净瓶冲着沈濯挤眼儿。
屏退了众人,沈濯和北渚、罗椟对坐,细细地说着如今她所知道的形势:
“这个案子必定是一个伏线千里的人掀出来的。这个人,不是太子,太子太蠢,也不是皇后,皇后没那个本事,自然就更不可能是卫王。我猜着,若不是湛心大师,便是肃国公。
“我从绿春那里得到的消息,和咱们手里的种种迹象,结合在一起,恰好可以证明一件事:湛心大师、肃国公和卫王,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条船上的。
“但是这个案子往台面上一摆,伸手的就不仅仅是卫王这三位了,极有可能,皇后、太子和昔日里跟忠武侯有恩有仇的,只怕都会跳出来。
“手段么,不外乎两条。一是做局,在大理寺天牢,当场抓住我们家人杀人灭口;二么,就是莫名其妙地跳出来更多的证据,人证、物证,甚至是书信、族谱。”
沈濯说着,弯了弯嘴角,抬头看向北渚先生:“我现在就想跟先生商量商量,这两个手段,咱们怎么反过来用一用,让那个伏线千里的幕后黑手,也吃一把哑巴亏。”
北渚捻着须,若有所思:“小姐难道就没有想着先按兵不动,找出来那个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摇摇头,沈濯看向窗外:“不用找。
“那么远的布局,光看年纪,便只有肃国公一个人而已。他效忠的是以前的天赐太子,也就是湛心。
“可湛心现在被陛下圈禁,已经跟外界隔绝了联系。肃国公也病体沉重,没多久好活。此案幕后现在唯一的主导,就是二皇子,卫王殿下。
“我么,就想着,不能让卫王殿下白辛苦一场,总要回报他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