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余目的达成,宣一声佛号,合什告退。
临波见他远走,默然下去,半晌,方问道:“清江侯夫人下处在哪里?”
罗夫人正谆谆嘱咐朱冽:“……别乱说话。今儿来的人里头,你最小,也最傻。前前后后的都是人精儿,又没有旁的小姐妹替你圆场,说错话闯了祸,娘也只能罚你。”
临波公主笑着直直走了进来:“冽姐儿是我们净之最宝贝的表姐,谁敢罚她?我给撑腰,她想怎么就怎么。便我顶不住了,有太后娘娘呢。”
罗夫人一惊,忙拉着朱冽站起来,恭敬要行礼。
临波公主一把扶住,自己先屈膝下去,深深万福:“我来谢谢夫人。若不是小侯爷及时援手,我弟弟这条命就交代在洮水了。”
罗夫人吓得几乎要跪下去:“公主万万不可!我们是臣属,王爷是皇子,能救驾是我们天赐的福分。您这声谢字,可不是要折煞我们了?”
朱冽好奇地看着罗夫人鬓角冒出来的汗:“哥哥就是救了翼王和微微呀,公主心疼胞弟,跟您道谢,难道不应该?”
林嬷嬷噗嗤一声笑。
罗夫人简直要被她气死了,瞪着眼睛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
临波笑着起身,拉了她和朱冽一起坐下,笑着鼓励:“冽姐儿说得对。”
罗夫人实在是按捺不住了,恨恨地指着朱冽的脸骂她:“就你这笨劲儿的,也就是二公主不计较。宫里但凡换个人来,看不整死你。我就说人家李家不会要你,你爹还不信!”
临波挑挑眉:“什么李家?”
朱冽跳起来,扬眉怒道:“谁稀罕?李礼那小子根本就没脑子!人云亦云!我才不要嫁他!”
临波询问地看向林嬷嬷。
林嬷嬷笑了起来,对着恨铁不成钢的罗夫人笑道:“什么大事儿?值得您这样上火?李礼那孩子倒是个好的,长得好,心也好。就是耳根子软。细细想起来,倒还真是跟咱们冽姐儿是一对儿。老奴回去跟太后说去。”
朱冽一把抓住林嬷嬷,伤心地说:“嬷嬷,您可千万别。我还要脸呢。我娘这样看不起我,我已经够怄的了。若是还得借着太后和公主的话才能有这么一门亲事,我得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我才不要!若事情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宁可学微微,离家出走!”
罗夫人气得都想吐血了:“我可不是你七姨母!你敢离家出走,我就打断你的腿!你爹爹也不是你沈姨爹!你问问他,他敢不敢护着你!”
朱冽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临波公主呵呵地掩着嘴笑。
林嬷嬷忙把朱冽抱在怀里哄,笑道:“我们冽姐儿说的都是最光明正大的道理,一点儿错都没有。老奴刚才的意思,是说要告诉太后一声儿,这个李礼呀,得好生敲打一番。李家呢,也不许他们在外头胡说,再坏了我们冽姐儿的名声!”
朱冽一听,这样也对,抽噎着点头,自己擦泪,痛快地道歉:“嬷嬷,我想差了,误会您了,我跟您赔不是。”
林嬷嬷和临波公主赞赏地看着她,连连点头:“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