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煐挑眉看他:“你这二百亲兵,敢进镇子就能把人家吓死。好生在附近扎营。我令人给你们送吃的出来。”
这可有些过分了。
隗粲予想了想,道:“还请李副将留守。三爷跟司马还是住在一处,商议明日行程,以及如何对外交待洮水那一战。事情多着呢。”
呵呵,这可真是沈净之的幕僚西席,一心只替她着想。
秦煐反倒对隗粲予更加欣赏了三分,从善如流地点头:“隗先生说的也是。”
一行人住下。
李雉带着兵丁和一部分护卫在镇外关隘处分开扎营,隐隐将镇子的几处要道都护了起来。
而秦煐、朱凛、沈濯和隗粲予,则带着太渊等人,住在镇上的一个富户家中。
那富户极为识趣,当即便带着家中的亲眷去了亲戚家暂住,但是把管家和一应服侍的人都留了下来。
但镇子上并没有出色的医生。众人的伤口只能稍事清洁,暂时用备用的伤药敷好裹上。
用完晚膳,净瓶陪着沈濯去了花厅,与秦煐等人议事。
“……甘州军备如此出色么?”秦煐一脸严肃地跟朱凛说话。
谈到军务,朱凛也收起了一应小心思,认认真真地答话:“陇右共识:冯伯爷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为人愚痴,但在军事上,是天才,是悍将,也是个少有的杀神。
“他在军事上的嗅觉十分灵敏,爱兵如子,军纪也极严厉。信芳叔到甘州前,说甘州军是冯家军都不为过。便是如今,信芳叔给我写信时还说,这支军队,没有三五年,他怕是做不到如臂使指。”
沈濯默不作声地入了座,安静听着。
秦煐仰头抱肘想了许久,方摇头道:“我对冯毅没什么深刻印象。唯一令我知道他名字的缘故,就是他是肃国公的亲兵出身,封伯时把许多人吓了一跳。”
“那他是为甚么会被封为郢川伯?”隗粲予好奇地问。
“说是军功累积。十来年前封的。那时候我还不太记事,所以并不十分清楚。”秦煐摇了摇头。
太渊见无人说话了,才小心翼翼地说:“因与净之小姐有些关系,小的们倒是查了查。”
众人看向他。
“当年冯伯爷才十来岁,流浪在外,几乎要倒毙路边。国公爷捡到了他。那时候国公爷才刚丧子不久,看见这样大的孩子就想起幼子,索性就收留在了身边当半个儿子教养。
“冯伯爷跟国公爷家的那位神童公子截然不同,不爱看书,只喜练武。国公爷没辙,就让他顶了个亲卫的位置。但暗地里却是排兵布阵、马上步下地教授。
“后来,才不过十五六岁,冯伯爷就开始跟着国公爷上阵杀敌。虽说那时候已经没什么大仗要打了,但斩人头论军功还是有的。累积起来,这位伯爷到了十八岁时,就已经是六品的旅帅了。
“再往后就是退北蛮。那次大战国公爷没去,但是这位冯伯爷却死活闹着跟了去。便是在那一仗他打出了名堂,听说不是大小苏侯压着,只怕当时就要拜将了。
“十年前冯伯爷回上党祭祖,恰遇着流寇杀官谋反。偏巧他那次是孤身回去,所以一人一骑一杆枪,直接把占了上党城的流寇头目全数挑了。这次的功劳再也压不住了。陛下打算赏个忠武将军的虚衔。
“肃国公却不肯。进宫跟陛下讲理,说那个虚衔不要,旁的赏赐也不要,只要个跟忠武将军平齐的伯爵。陛下无奈,这才封了郢川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