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亲昵地咬着牙捏了捏沈濯白嫩的小香腮,续道,“就置全家人的安危于不顾的。”
顾氏看着沈濯,满脸怜惜,慈爱地笑道:“我大字不识一箩筐,不会说什么正经话。但微微不仅仅是信言叔一个人的宝贝女儿,也是我们全家的心肝宝贝。信言叔刚才说得极是,怎么能不跟人家爹娘商量好了,就这样直愣愣地……”
说着又顿住,轻轻摇着头叹了口气。
这个表达感动住了罗氏,低头拿着帕子拭泪,叫了一声:“嫂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低下头去。
沈谧见状,忙插嘴笑道:“行了。心都放回肚子里罢。这天儿也晚了。都赶紧回去吧。大的小的怕都等着呢!”
众人都站起来跟韦老夫人告辞。
米氏款款地起身,刚想上前去跟韦老夫人说几句亲热话。却见沈讷靠了过去,红着眼圈儿低声道:“母亲,陛下批了让我们后日启程。我今儿想跟着您睡……”
老鲍氏的那场闹,人人心知肚明。
韦老夫人自然知道沈讷跟她亲娘放出的狠话,不由得也心酸起来,拉着沈讷的手点头:“好!今儿你不走了,就跟着母亲一处。”一叠声地命人去收拾床铺,又笑着打趣:“咱们娘儿两个今晚谈天。我有一瓶子好酒,让微微那边送些她最上等的下酒小菜来。且让你娘我瞧瞧,这几年的县令夫人,有没有把你的酒量练出来!”
众人都回头轻笑不已:“老夫人可万万不要放过她!您那海量我们是知道的。”
连沈谧都笑着推沈讷:“你这可是自寻的,我不救你。我回去睡觉了!”
米氏停住了步子,脸上也不自然地笑一笑,索性跟着众人离开——看看,再说得亲热,到了最后,还是能给这个家带来利益的人最得宠!
沈濯从桐香苑出来,歪着头看那边步子越来越快的米氏,有些奇怪,回头问送她出来的寿眉:“她这是怎么了?”
寿眉看看四周,吩咐旁边的小丫头:“外头黑,我送小姐回如如院。你告诉甘嬷嬷一声儿。”
这是,有事了?
“前次老鲍姨娘来,门上没告诉里头。您还记得么?”寿眉挑着八角兽头铜制细纱小灯笼,声音压得低低的。
沈濯轻轻颔首。
那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何况门上还有简伯训练出来的小厮们看着,她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遂浑不在意地只是罚钱了事。
“那日该班的那个,叫米贵,是三夫人的陪房。”寿眉轻声道。
沈濯挑了挑眉。
原来如此。
“因听见小姐就在府门口,老夫人便没管那处,直接带着甘嬷嬷、黄芽和奴婢去了醒心堂。老夫人也没有多的话,只是说,小姐您如今忙着,她一个人在桐香苑孤单。等沁小姐断了奶,就抱去桐香苑……”寿眉低下头去。
韦老夫人要亲自教养沈沁?!
沈濯了然:“三婶怎么说?”
“当时就哭着跪了下去。立命将米贵撵去她的陪嫁庄子上,永远不得回府。又说自己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寿眉的声音平平,没有半丝起伏。
“老夫人说,如今三夫人的事情太多了,怕是忙不过来。老夫人是亲祖母,必会将姐儿教养得好好的。三夫人有了闲心,也好给三爷留条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么。妇人七出,无子也是一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