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恨得牙齿格格响,不敢顶撞建明帝,索性冲着沈信言去了:
“那天新罗使臣提亲的时候,沈侍郎似乎就在现场,如何不讲这番道理出来?”
沈信言一脸的不可思议:“赵正卿,那是你鸿胪寺的差事!你是陛下恩科第一科二甲第七名的进士,最擅的就是《礼记》!这种事,难道我不去越俎代庖,竟然还是我的错了?”
当即回头,跪叩下去:“臣不在其位不敢谋其政!臣请告退!”
建明帝冷冷地看向赵慎:“就因为沈卿替朕和太后、公主说了几句话,坏了你赵正卿的安排,所以,连他都成了居心叵测之人,是不是?”
赵慎身子一抖,趴在地上,连连认罪,“臣万死”说了几千遍。
建明帝不搭理他,看向沈信言:“沈卿,你有何计策?”
沈信言不吭声,双膝跪好,双手伏地,鼻尖离着紫宸殿的地砖只差一页纸的距离,一动不动。
建明帝哼了一声,目光似刀:“赵正卿,别人替你出主意,你不该谢一声吗?”
赵慎咬了咬牙,高声道:“沈侍郎,你我同殿称臣,同为君父分忧。却才是我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你不要见怪。”
呵呵,这个话,不阴不阳的,还带了要挟,可是不行的哟!
沈信言伏地不起,温声答道:“赵正卿误会了。信言才疏学浅,委实没有什么万全之策。赵正卿在入主鸿胪寺主事时,信言还不过是西蜀一个小小的刺史。想必赵正卿见多识广,又深谙番邦伎俩,必有妥善解决的办法。信言就不多言置喙了。”
说完,沈信言甚至还维持着趴着的姿势,回头看着赵慎笑了笑。
对啊,我就是有招儿,我就是拿乔,我就是不说,你咬我啊!
赵慎额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这个,这个险恶的小人!
建明帝居高临下,将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立即便明白了过来,沈信言只怕还真是有了万全之策,心中顿时大定。
使了个眼色,叫了绿春过来,轻声问道:“他二人之间有龃龉?”
绿春忙低低地把曹国公府的小姐们、赵慎家的儿媳和母亲等人,与沈濯的恩怨,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建明帝恍然大悟,又不禁皱了皱眉头——
怎么又绕去了芙蓉园那里?竟还是安福闹出来的?还跟周謇有关?!
这沈信言,还真是个名不虚传的女儿奴。
然而,下头跪着的那两个人,还是得管一管才好。
“赵卿,你且先想个主意来听听。”建明帝决定帮着沈信言欺负欺负赵慎。
赵慎咬了咬牙,期艾道:“自来和亲外族,都未必是公主,宗室女也是可以的……茹慧郡主……”
“嗯,茹慧郡主!赵卿是打算着,让朕唯一的老皇叔,和朕那一心为国不计名利的国子监祭酒裴家妹夫,一起来掀翻了朕的紫宸殿,是也不是!!?!”建明帝眼神阴恻恻的,几乎要吃了赵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