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答应了,又劝母亲:“爹爹和沈公爷虽然打的是分宗的主意,但吴兴沈氏毕竟是我们两家子的根基,能不翻脸,还是不要翻脸的好。”
罗氏气乐了:“我不比你知道?快去歇着吧。疯了一天,也不知道累的。”
沈濯晚上回去,先把曾婶和春柳叫来:“你们瞧见了。这个地界,不安生。都好生打起精神来吧,总不能我回来一趟祭个祖,还把自己折进去。”
曾婶和春柳连连点头,又道:“小姐早些歇着吧。”
沈濯有些懵,问玲珑:“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玲珑撇嘴:“小姐您要是肯安生在屋里绣花看书过日子,难道还会出事?”
这次换沈濯自动过滤,径直吩咐:“洗脸水。”
鉴于在船上跟身体里的灵魂聊得“挺好”,沈濯现在每天晚上临睡都会在心里跟对方聊聊天。
“前天祭祖时的那几个人你还记得吧?我今儿看见信明伯家的沈典了。样貌还真跟他爹爹有些像呢。
“你说那个车夫是谁的人?我觉得是四房的。祭祖完了吃饭那回,德孝爷的眼神就阴森森的。沈洁虽然不聪明,却不妨碍她害人。而且,这个节骨眼儿上,也只有她这样的蠢货才会来害滢姐姐和我。
“不过你说会不会有人陷害啊?这些人不知道我是来找北渚先生的,肯定想不到我以后会常常出门,所以才趁着我今天出去逛街,赶紧下手?你说会不会是我太阴暗了,其实沈洁并没有那么坏?
“也不知道祖母和爹爹怎么样了……”
“我今天买的东西是不是特别多?有点傻吧?嘿嘿,我知道,你又该嘲笑我没见过世面了……”
沈濯渐渐睡去。
有一声轻笑,在她脑海深处,轻快地响起,又立即消逝无踪。
翌日清晨,不仅二房的沈信明及妻子顾氏、沈信成及妻子杨氏和沈典来了,三房的沈滢的父母沈信昌及妻子裴氏带着长女沈汨也来了。
罗氏忙命人招待。
郜氏听说,急急忙忙地也赶了来,笑意越发勉强:“你们怎么来了?”
沈濯在旁边,不软不硬地顶她:“昨儿我邀的。”
郜氏真的有些生气了,却不好对着沈濯发脾气,便冲着罗氏去了:“弟妹,你要见什么人,还请提前跟我说一声。你看看这大清早起,来了这么些人,我连朝食都备不出来。何况我们男的今日不在,谁来招呼这些伯叔?!”
罗氏端端正正地坐在高背椅上,双膝并拢,双手规矩交叠放在膝盖上,含笑道:“无妨,我已经拿了自己的钱,令了我侍郎府的管事和万俟县令使来的人去外头买了。
“至于伯叔,都是一样的族亲,我都能跟嫂子你家丈夫同屋吃饭,难道还不能跟这二位兄长嫂子们一处说说话么?
“若是别院多有不便,听得说三伯父那边地方也大,我们也是可以搬过去的。”
郜氏脸色一变:“弟妹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