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将养身子。等你好了,姐儿大些,我们又年轻,总会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沈信行说完,礼貌地点头,起身便要离去,忽然又想起一事来,停住步子,道:“我刚听见贝嬷嬷在收拾东西要走?她是你乳母,你从小的习惯她最知道,这个时节怎么能让她走?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大错,等你出了月子再说吧。”
米氏正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听此事,脸上顿时苍白起来,勉强挤了笑容出来,支吾道:“的确是犯了些错儿……她儿子娶了媳妇,等着接她回去享福呢。”
沈信行听着这个理由,又皱起了眉头:“她等着享福,就把个没出月子的你撂下?这是哪里的规矩?让她先好生服侍你。”
说完,也不等米氏回话,自顾自去了。
米氏软了下来,倒在枕上。
宝钿上前轻轻地扶她躺好,低声劝道:“这时节,怕是太扎眼了……过一个月吧?”
米氏迟疑片刻,合上了眼睛:“你看紧了她。”
宝钿想了想:“就说她染了风寒,先在屋子里养着罢?”
米氏深深地叹了口气,睁开眼,森然道:“不许任何人跟她说话!”
“我不能让她毁了我一辈子!”
……
……
孟夫人接到沈老太爷的消息,哦了一声,吩咐青冥:“收拾书。”
青冥也不多话恭敬答应,再把书册从角落的书箱里一本一本地拿出来,仔细摆好。
孟夫人在案前继续看书简,恬淡怡然。
青冥虽然一直垂着头,嘴角微勾,眉眼弯弯。
长勤则在外头一边嗑瓜子,一边跟院子里的媳妇婆子闲聊。
……
……
沈老太爷当晚并没有召集家宴,只说累了,要早些歇着。
然而当晚上院的灯一直亮到三更天,沈信诲才精神奕奕地快步回了棠华院。
翌日清晨,沈濯听说了这个消息,若有所思:“这是在商议什么呢?”
又问玲珑昨日还发生了什么事,玲珑想了半天,道:“老太爷要去看大小姐,让带东西,老夫人就令二夫人从分例上扣,然后二夫人抄了小鲍姨娘的私房……”
沈濯呵呵冷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玲珑不明白,眼睛眨巴眨巴。
六奴听懂了,在旁边犯起了愁:“二小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您怎么还笑得出来?”
沈濯漫不经心地推开窗子,冬日的朔风呼地一声撞了进来,冻得人一抖:“知道是什么事儿,我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