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话音刚落,沈濯一拍条案便站了起来,怒容满面。
简直是白日做梦!
那是杀死原身的凶手!
现在没弄死她是自己还没找到恰当的时机,怎么竟然想让她就被关了几天,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回来?!
门儿都没有!
沈溪也吃了一惊。
怎么,韦老夫人都没能阻止沈老太爷么?
尤其是,沈簪谋害沈濯可是证据确凿啊!老太爷连这个都不在乎么?
孟夫人眉毛丝都没颤一下,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长安营造图:“坐下。”
臭妮子们!
自己拿着万人难求的宝贝给你们讲长安地理志,你们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
沈濯硬生生地把一口气咽回去,规规矩矩坐好,却仍旧抬头问青冥:“祖母还好?”
青冥欠身:“二小姐稍待,婢子还有话没说完。”又转向孟夫人,“所以老太爷让婢子知会夫人一声,明日大小姐回来,还请夫人用心教导。”
孟夫人看了青冥一眼,哦了一声。
青冥这才回沈濯的话:“刚收到消息,大老爷再有三天就能到家。老夫人刚跟老太爷吵起来,听说了就不说话了。”
沈濯也哦了一声。
嗯,沈信言回来,那就一切好办了。
沈溪低头看着面前的白纸。
听说前唐时倒是已经有了草纸,只是粗糙得很。
本朝立朝后,太祖嫌竹简太沉,勒令国子监和史馆将所有的典籍都抄在纸上。他拿着看起来方便。
不多时,便有能工巧匠改进了造纸之术。
但便是到了今天,一般人家用的纸也都泛着土黄,难看得很。
而孟夫人授课,张嘴便点:“非宣城纸、徽州墨、湖州笔不用。”
宣城纸白如素,细如帛,吸墨融墨极好,乃是贡品。
这等物件,自己在二房,是见不着的。
倒不是因为二房没钱。
而是,二房不读书。
沈信诲认为,把钱浪费在这种东西上,无聊。还不如给姐儿们打几样光鲜的首饰,做几身漂亮的衣服。
冯氏亦以为然。
但沈濯的身上已经很久不见新首饰了,衣服也都是公中做的。
她却有好多宣城纸。
她的书房里听说徽墨、湖笔都是一匣子一匣子的……
这就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和刑部令史女儿的区别吗?
沈溪的思绪飞得远了些。
再一回神,孟夫人已经站了起来收拾书册。
沈溪有些呆滞:“夫人,今日的课程已经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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