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叫板时,身体好的都能窜天了……”
月光透着抽纱窗帘漫进来,室内旖旎浮动,嘤咛阵阵。
另一边,顾浅没了车,只能跟大部队先回医院。
车开到半路,有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顾浅掐断没接,下一秒短信跳了出来,让她立即去公安局一趟。
温靳玺他妈报了案,说顾浅蓄意伤害她儿子。
审讯室里,顾浅原本对温靳玺还有点歉疚,突然笑了,“他控告我蓄意伤害,我能反告他私闯民宅?”
“我砸他,是正当防卫。”
顾浅往后靠去,调了个舒适的坐姿,连续的手术和整个下午的义诊早就让她身心透支,不松散地坐着,她腰疼。
负责审讯的两人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说:“听说你学生时代就追求温靳玺?你们原本是要结婚的,但婚前他发现你跟你非血缘的哥哥顾晏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还到了吃避孕药的地步,温先生无法忍受提出解除婚约,你不甘心,在他去你家解除婚约时打伤了他,对么?”
血液直窜脑门,顾浅几乎是蹦起来的,撞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目眦尽裂地瞪着眼前人,咬牙切齿地红了眼,“谁说的?”
顾浅恨笑:“编这话的人,不怕出门车撞死么?”
顾浅不配合,暂时被关了起来。
警察从掌握的情况得知,顾浅父亲早在七年前就触电身亡,她继母有精神病,继兄溺水身亡,还有一个生了她就跟别的男人跑了的亲生母亲,至今不知所踪。
“我们联系了你的继母,她承认你私生活混乱,你继兄看不过去管教你,你怀恨在心杀了他。”
在狭小空荡的禁闭室里,顾浅始终低垂着脑袋,不反抗也不辩解。
从黑夜到天明,她整宿没合眼。
空荡幽静的环境里,铁门开合的声响格外刺耳。
“顾浅,你可以走了。”
顾浅睫毛动了动,充血的眼睛毫无神采,她迟缓地站起来,因为腿麻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亦步亦趋地朝外面走去。
外面阳光炽烈,顾浅不适地抬手挡了挡。
透过指缝,她看到穿着西装脑袋上却缠着绑带的温靳玺。
顾浅没有问他怎么来了,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我妈她这次有点过分了。”
原本他对顾浅拿马桶盖砸晕他的事心里恼火,醒来后顾浅不来看他,他也刻意不提起她,直到查房的护士对他态度恶劣,阴阳怪气地说顾医生至今还在警局关着,他逼问神色不对的母亲才知道,顾浅被告进了警察局,他这才匆忙地赶来撤诉。
“我未成年时就私生活混乱,乱搞男女关系,还吃避孕药堕胎,这些话是谁说的?”顾浅疏冷地问。
“顾浅,你不懂母子相依的那种感受,看到我受伤她气昏了头难免糊涂些……”
温靳玺他爸是累死的,初中开始他就跟他娘相依为命,他娘没啥文化,为了供他上学洗盘子端碗家政什么都做过,她可以流血流泪,她儿子必须优秀!谁要是动他儿子,就是逼她拼命!
“你妈说的?”
顾浅打断他。
“什么你妈,她难道不是你妈么?”
忍着很多次的话终于说出口,从确认关系到现在,他从未听顾浅喊过他妈“婆婆”或“妈”。
“我妈早没了!”顾浅戾声喊道。
顾浅的话太难听,温靳玺捏着拳头,忍着怒气,“那你想怎样?”
曼舒说,温靳玺跟徐舒雅开房的事可能是被陷害的,那时顾浅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想听他解释的,可现在顾浅看着这个跟他剑拔弩张的男人,心彻底凉了。
在任何方面,他只会让顾浅体谅,体谅他母亲年纪大,体谅他母亲不容易。
“你跟你妈过吧。”深吸了口气,顾浅笑了。
温靳玺愣了瞬,目光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往前,“你什么意思?”
她下一句让他刹步,顾浅脸上的笑渐渐消散,“字面意思,我不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