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乔弈绯立即矢口否认。
乌兰莫图却眸色一闪,忽大手一伸,猛然捏住了乔弈绯的脖子,吓得瑶环和刘珊都惊叫起来,“你要干什么,快放了我家小姐?”
“住口!”乔弈绯呵斥道,她盗走乌兰莫图的地图,光是这件事乌兰莫图杀她十次都不够,更不要说后面的替嫁事件。
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乌兰莫图,身为北燕枭雄的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瑶环看着一身肃杀的乌兰莫图,吓得腿脚发软,拼命踢打他,“放手啊!”
刘珊更是吓得快哭了,“松手,快松手啊。”
但她们的力气对乌兰莫图来说简直是蚍蜉撼大树,根本不值一提,乌兰莫图甚至根本不用理会她们。
乌兰莫图目露凶光,满脸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气,铁爪般的大手掐住乔弈绯白皙细腻的颈脖,看着她渐渐呼吸困难,看着她的脸由白到紫。
“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就算本王杀了你,你们皇帝还会为你跟我讨说法不成?”乌兰莫图阴鸷道。
“我知道。”乔弈绯费力咳嗽,艰难道:“但我…是皇上刚刚…嘉奖过的人,若被…你杀了,只怕…昭妃…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乌兰莫图琥珀色的眸瞳如岁寒冰雪,盯着这个他再用力就会一命呼呜的女人。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来,乔弈绯眼神渐渐模糊,脸色青紫难辨,“我没…有给别人…看过…”
乌兰莫图猛然松手,乔弈绯的身子便如布娃娃软绵绵瘫软在地上。
“小姐。”瑶环尖叫着朝乔弈绯扑过去,愤怒吼道:“你这个恶魔,为什么要杀我家小姐?”
“小姐…你没事吧…”刘珊第一次看有人当场杀人,吓得面色惨白,说话都不利索。
乌兰莫图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主仆三人,“乔弈绯,本王告诉你,你我之间这笔账,还没算完。”
说完,乌兰莫图潇洒地一甩宽大的披风,跨过门槛,扬长而去。
顾不得骂乌兰莫图的瑶环和刘珊急忙把乔弈绯扶起来,“小姐,你怎么样?”
乔弈绯长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差点以为要被他掐死了,缓过神来,“没事,他不敢杀我,不过出口恶气罢了,我忍一时方能风平浪静,若是不忍,谁知道他又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瑶环差点哭起来,“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章贵妃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乔弈绯好不容易才摆脱刚才的濒死感,正色道:“是真的。”
果然如此,瑶环眼中浮现一层湿雾,“那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奴婢?”
乔弈绯拍拍她的肩膀,轻描淡写道:“这事如火中取栗,险象环生,事成则万事大吉,如若不成,说不定人头不保,我不能拖你下水。”
“可奴婢是你的贴身婢女啊,为什么你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奴婢以为你真的要嫁去北燕,一直担忧。”瑶环埋怨道:“小姐是一直把我当做外人吗?”
乔弈绯轻叹,“此事危险重重,若连你都不能骗过,又如何骗过章贵妃的耳目?你也看到了,选贵女替嫁本就是章贵妃和皇后娘娘之间的争斗,一不小心牵扯进来,若没有万全的应对之策,恐怕是祸非福,我之所以愿意去做,是因为我已经得罪恩国公府,想要在京城立足,必须要有显贵的身份,否则,像冯子唐公然砸店的事恐怕还会源源不断地发生,如果我有了郡主的身份,恩国公府多多少少都会有所忌惮,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奴婢什么忙也帮不上。”瑶环眼眶泛红,“如果你早告诉我,无论面对什么困难,奴婢都不会怕的。”
“章贵妃是太子之母,耳目众多,这女人心狠手辣,不好对付。”乔弈绯道:“我的计划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只要被她抓到丝毫破绽,便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我必须把它当做真的来做,否则,今日恐怕不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瑶环泣不成声,“奴婢没爹没娘,从小在乔家长大,一直把小姐当成最亲的亲人,若是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也断然不会独活。”
听到瑶环的话,乔弈绯忽然想起李琦兰,乔氏待李琦兰,比待瑶环好上百倍,可惜,瑶环感念乔氏恩深似海,李琦兰却只有满怀怨恨,恨不能害得乔氏家破人亡。
人跟人果然是不同的,瑶环本性纯善,李琦兰狼子野心,小小年纪便把罪恶的黑手伸向了彻儿,可见骨子里都是黑的。
如今找到了拐卖彻儿的牙婆,或许能查到彻儿的线索,不过,有些事情,乔弈绯不敢想,前世李琦兰说过,她根本不会允许彻儿活在世上,以她的狠毒,说的话不会是假的。
乔弈绯心中不安,害怕微弱黯淡的星光熄灭之后,带来的是更深的绝望和痛苦。
“小姐。”刘珊的声音唤回了乔弈绯的神思,“可是刚才那乌兰亲王…”
乔弈绯摆摆手,“无碍,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是得偿所愿,有着这个郡主的身份,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至少,刘珊的嫡母也不敢再堂而皇之地闯到我府里要人了。”
刘珊脸色一红,小声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乔弈绯笑道:“你能脱离苦海,也是你自己的缘法,无需谢我。”
刘珊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有人喊道:“老太爷回来了。”
听闻祖父回来了,乔弈绯神色大亮,刚准备出去迎接祖父,立马想到脖子上的掐痕,“快去给我拿条丝巾。”
乌兰莫图大概天生和自己脖子有仇,第一次见面就割了自己的脖子,这一次又差点把自己掐死,瑶环很快拿来了一条绯红色的丝巾,乔弈绯系上之后,整个人更显得轻盈柔软,翩翩若仙。
“祖父,你回来了?”乔弈绯笑颜如花地迎了上去,“去查看店铺也不带上我?”
“你不是身子还没恢复吗?先好好歇着吧。”乔怀鑫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乔弈绯转了个圈,“我什么事都没有,完全好了。”
乔怀鑫的脸色却骤然沉了下来,“你这次胆子实在太大了。”
“我知道。”乔弈绯调皮笑笑,“富贵险中求,最后不是成了吗?”
“京城是非多。”乔怀鑫却没乔弈绯那么乐观,“若纯粹生意上的事,倒也罢了,只是…”
“祖父在担心什么?”乔弈绯不以为然,一副不识人间愁滋味的模样。
“祖父是在为你的将来担忧。”乔怀鑫叹了口气,他接到绯儿的信函的时候,大吃一惊,他对绯儿一向骄纵,却不想她竟异想天开,想通过北燕使团入京两国和亲的契机谋求显贵身份。
乔怀鑫一生经历风浪众多,自然知晓其中凶险,可奈何绯儿先斩后奏,已经提前面过圣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是一条道走到黑,也只能咬着牙往下走了。
作为祖父,他是这个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在绯儿出嫁前夕,他如约来到京城为绯儿送嫁。
在宫人面前,他是一个即将送唯一孙女远嫁的祖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其实那也是真的,他和绯儿相依为命,而绯儿迟早都会有嫁人的那一天。
被章贵妃的人带进宫之后,更是险象环生,虽然从来没有进过慎刑司,但乔怀鑫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这一盘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最后化险为夷的时候,乔怀鑫发现自己后背已然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