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眸色微闪,再次认真地打量着乔弈绯,这丫头天生丽质,眸色清澈明亮,光彩夺目,若是那北燕王爷自己看中了她,倒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想到这里,他好奇心大起,“你有信心北燕王爷一定会看中你?”
“皇上何不让民女一试?”乔弈绯笑靥如花,连素来厚重的养心殿都明媚起来,“北燕民风粗犷,也许北燕王爷不喜欢温婉贤良那一款呢。”
皇上哈哈大笑,“好,这样吧,你若能让乌兰莫图同意娶你为妃,朕就册封你为宁乐…郡主,如何?
公主变成郡主了?也好,乔弈绯心知这是因为自己原来身份太低,若是徐梓楹,就是宁乐公主了,“皇上的话是金口玉言,民女记下了。”
“如果做不到,小心朕降罪于你。”皇上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他很也想看看这丫头怎么让乌兰莫图动心?
宋尚书脸色微变,乔弈绯太年轻了,只看到了皇上亲切和蔼的一面,不知道君王就是君王,永远不可能只有一面,他心里再次替她捏了一把汗。
哪知,乔弈绯嫣然一笑,“多谢皇上,民女若是做不到,甘愿受罚,不管皇上降下任何责罚,民女都甘之如饴。”
皇上再次笑出来:“你这张嘴如此甜,朕都舍不得罚你了。”
洪公公许久没有见到养心殿这般轻松愉快的氛围了,从养心殿出来,对宋尚书道:“宋大人真有福气,收了个好义女。”
宋尚书忙客套道:“不敢不敢。”
洪公公看了一眼仿佛完全不知人间愁滋味的乔弈绯,笑道:“咱家送二位出去。”
刚离开养心殿没多久,迎面就来了一位头发油亮身材扁平的中年内侍,下巴略尖,长着一双精明犀利的小眼睛,“洪公公。”
“白公公这是要去哪儿啊?”
姓白的公公眯起小眼睛,打量了一下乔弈绯,开门见山道:“贵妃娘娘听说来了一位自比王昭君的女子,想见一见,这位便是吧?”
宋尚书心知不好,但后宫恩怨,他一前朝之臣是万万不能介入的,正在为难之际,就听到乔弈绯开口道:“早听闻贵妃娘娘貌若天仙,想不到我竟然有这个福气得见娘娘尊容,真是三生有幸,还请白公公带路。”
洪公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乔弈绯不知人心险恶,章贵妃这个时候召见,还能有她好果子吃?
宋尚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公公就皮笑肉不笑道:“如此甚好,姑娘请吧。”
乔弈绯朝宋尚书露出一个笑脸,宽慰道:“义父,你放心吧,贵妃娘娘人美心善,定然不会为难我的。”
白公公眼皮子不自觉跳了两下,朝洪公公行了个礼,便催促道:“快走吧,别让娘娘等急了。”
章贵妃的寝宫栖霞宫,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乔弈绯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美景,就听白公公不耐烦道:“看什么看?还不进来?得罪了贵妃娘娘你担待得起吗?”
乔弈绯跟着白公公进了内殿,只见一身穿藕荷色华丽宫装的女子坐在主位上,宽大裙幅宛如层峦叠嶂,容貌艳丽,摇着美人扇,轻蔑地打量着乔弈绯。
这便是传闻中宠冠后宫的章贵妃,乔弈绯第一次见到本尊,心中默默地做个了比较,皇后是高雅,她是妖冶,确实瑰姿艳逸,风姿绰约,只是不知为什么要穿藕荷色?
见乔弈绯不但没及时下跪,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章贵妃看,白公公脸色一沉,厉声道:“大胆,见了贵妃娘娘居然不下跪行礼?来人,杖责三十。”
这下马威太吓人了,乔弈绯可不想挨板子,忙道:“等等,民女第一次见贵妃娘娘…”
“你想说被本宫的风姿所迷,以致忘了行礼是吗?”章贵妃唇角勾了勾,脸上浮现嘲讽的笑意,“皇后吃你这一套,本宫不吃。”
乔弈绯暗暗心惊,自己上次在凤仪宫说的话,章贵妃居然一清二楚,可见宫里真没有什么秘密,忙道:“不是,民女想说藕荷色不适合娘娘。”
“大胆,敢在娘娘面前胡说八道,嫌命长了吧?”白公公声色俱厉,作势就要掌嘴。
章贵妃也立刻变了脸色,她初见皇上之时穿的便是藕荷色,也是皇上最喜欢的颜色,这是皇上对她特有的宠爱,也是让她凌驾于六宫甚至是皇后之上的特权,在后宫里,谁不知道藕荷色是她的专属色?居然有人敢说藕荷色不适合自己,眸色瞬间变得凌厉阴狠,“放肆!”
乔弈绯敏捷避过白公公的巴掌,让白公公扑了个空,差点摔个趔趄,高声道:“娘娘不要着急,且等民女把话说完。”
章贵妃阴森森地望着她,幽幽道:“哪怕是死刑犯也有申辩的权利,好,你说,本宫等着。”
乔弈绯轻轻一笑,“娘娘,你慧眼如炬,自然明白忠言逆耳的道理,实话当然比假话难听,藕荷色粉嫩,年轻女孩鲜活灵动,与其交相辉映,更增娇嫩明媚,而娘娘虽国色天香,但岁月不饶人,您穿上藕荷色,不但没有增加您的美,反而大大暴露了你年龄的短板。”
白公公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混账东西,娘娘花容月貌,二十年如一日,什么岁月短板?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完,他义正言辞道:“此女满口胡言,诋毁娘娘,实在罪不容诛,奴才这就把她送到慎行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