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槿楹气得眼泪直往下掉,她知道常太妃不满她筹集银两不竭尽全力,更不满秦渤被人打伤之后,她居然不让娘家兄长为其出头?对她早就心怀不满了。
秦渤刚被人打伤的时候,她也是尽心尽力贴身照顾,担心丫鬟做得不细心,连上药都是她亲自动手,但秦渤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动辄对她冷嘲热讽,含沙射影,各种挤兑。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都忍了,也免得常太妃不断告诫她一定要体谅秦渤的心情,无论什么事都要遂秦渤的心愿,并且暗示她最好能让佟佳惠入府。
有佟佳惠贴身开解,秦渤的伤也能好得快点。
徐槿楹无比震惊,先前筹集五十万银两的时候,常太妃口口声声答应不让佟佳惠入府,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
徐槿楹心底一片悲凉,常太妃言而无信,只要是对她有利的事,什么道义,什么承诺,什么信任,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
偏偏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婆母,自己还不能说她半分不是,不然就是不孝,镇国公府的子女宁死也不能扣上这个大帽子。
徐槿楹当然不愿意让佟佳惠入府,否则她的尊严何在?不出意外的,常太妃脸色肉眼可见地阴郁了起来,丢下一句,“无视躺在床上的夫君的病痛,眼里只有自己的得失,镇国公府就是这样教女儿的?”
徐槿楹委屈得连哭都哭不出来,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可到头来全是她的错?
秦渤还在屋子里发疯,徐槿楹忍住心中厌烦,换上了一副平静的表情。
涵真心疼道:“王妃,要不我们待会再来吧?”
徐槿楹摇摇头,“这个时辰,郡王该饿了,把东西给我,你先下去吧。”
涵真无奈,将刚刚炖好的汤交给徐槿楹,“小姐,你自己当心点。”
“放心吧。”徐槿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事,她端着汤走了进去,只见地上一地碎片,蹙起纤纤细眉,柔声道:“郡王肚子饿了吧,我命人特地熬了大骨汤,对你的伤很有好处,快趁热喝吧。”
秦渤半靠在床上,虽已经拆了夹板,但还是不能自由活动,阴阳怪气道:“你还希望我好?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快点死吧?”
自从秦渤受伤之后,这样的话徐槿楹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昨天去定国公府贺寿,躲开这个瘟神,总算清净了一天,喘了口气。
今天又要面对他,但徐槿楹高深的涵养使得她并没有争锋相对,反诚恳道:“郡王何出此言?你我既是夫妻,自是命运相连,我岂会希望你不好?”
“漂亮话谁都会说。”秦渤压根不信,反嘲讽道:“你说一套做一套,你要是真为我好,为什么不答应惠儿入府?”
徐槿楹强忍心头火气,“郡王你难道忘了,当初母妃答应过,不允许佟氏入府,这么快就忘了吗?”
秦渤皮笑肉不笑,“母妃当初为什么会答应,还不是被你逼的?天下哪有你这样的正室,自己不能生,竟狠心让有孕的妾室流落在外?”
这话如一把刀子狠狠扎进徐槿楹的心口,不亚于剥皮削骨之痛,她眼中溢满痛苦,全身颤抖不止,“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